二十國集團財金高官雲集南韓,成為全球關注焦點,但論成果只怕是今非昔比,莫說不可能達成類似一九八五年的《廣場協議》,即使想找到共識亦非易事。令人氣餒的是,大多數會議成果都是中看不中用,要列舉較具體的會議成果,可能要數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改革其投票權分配,國基會總裁卡恩認為此舉是一項歷史性的協議,為該組織帶來最重大的改革。
根據決議,新興經濟體可獲轉移百分之六以上的投票權,中國和印度等新興國勢成最大受惠國,中國的投票權可望從目前第六位躍升至第三位,居美國和日本之後。國基會現有一百八十七個會員國,董事會有二十四席董事。這次會議決議由歐洲讓出兩席給新興國家,使美國、日本、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中國、俄羅斯、巴西與印度成為首十位最大股東。有分析認為這次會議的贏家是以中國為主的新興市場,輸家則是歐洲,有一定道理。
坦白說,在金融海嘯爆發後,發達國家的金融體系根基動搖,實體經濟大受摧殘,反觀新興市場經濟增長強勁,成為穩定全球經濟的重要力量,新興市場在國際社會應該享有更大的發言權,本來就是應有的結果,不是拖延至今時今日才提出。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強調,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和最大份額低估國,中國在國基會的份額和發言權應得到大幅提升,應可反映大部分新興市場的心聲。
不過,一葉不足以知秋,國基會覺今是而昨非,其他國際機構會否爭相效法,為新興市場騰出更多國際空間,提高其話事權,才是更根本的要素。若改革只限於國基會,而且保留美國仍可獨擁否決權的特點,國基會及其他國際機構掛着跨國機構的名義,實際上卻充當美國打手的角色,本質上並無改變,所謂的改革、所謂的反映新興市場在國際社會抬頭,可能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面對全球貨幣戰爭一觸即發的敏感時刻,二十國集團各成員國為免出現爭相將貨幣貶值,以支持本國出口的混亂局面,各國同意更多由市場決定匯率,藉此紓緩近期愈趨嚴峻的貿易關係,這是二十國集團首次對匯率問題擺出的聯合姿態。雖然願意擺出姿態,總算是一項進步,但大家也不宜對這些聲明看得太認真,一方面是協議沒有法律效用,對各成員國不具備制約力,而且貨幣戰爭的始作俑者美國一旦不肯罷休,誓要以弱美元爭取出口市場的優勢,其他成員國也不會坐以待斃。
美國現時用克制、利誘的方式,希望中國擴大人民幣匯率彈性,加快升值步伐,這項策略並非鐵板一塊,最主要變數視乎美國十一月初國會選舉結果。如果執政的民主黨大敗,失去對國會的控制權,奧巴馬政府為了爭取美國民眾的支持,極可能對中國的匯價問題採取更強硬的態度。另外,聯儲局十一月議息會議對第二輪量化寬鬆政策採取甚麼立場,亦是重要因素。若聯儲局大幅度提高量寬政策的力度,美元流動性顯著增加,美元匯價肯定不忍卒睹,全球爆發貨幣戰爭亦勢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