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真相靠自己 莫讓港人血白流

在馬尼拉血洗香港旅行團慘案發生逾一個半月後,菲律賓政府終於姍姍來遲公布事件調查報告。不出所料,這份由菲律賓司法部起草、並經過菲律賓最高當局上下其手的報告,採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手法,對有關官員的責任避重就輕,所謂處分措施更是「親疏有別」,而且沒有任何一名官員或警察須負刑事責任。一言以蔽之,這是一份內容不盡不實、卸責多於承擔的報告,令人失望。

這份調查報告堪稱「難產」。菲國官員最初聲稱案發數日後公布,接着推遲到阿基諾三世訪美結束後公布,後來改為上周公布,最終拖到昨日才公布,至少推遲了四次。菲律賓政府當初還說,報告完成後將第一時間提交中國政府,現在改為首先向菲律賓民眾公布,數日後才派人到北京提交報告。堂堂一國政府,在處理調查報告時間及程序上反口覆舌,毫無誠信可言,這份調查報告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不問可知。

菲律賓總統府曾信誓旦旦表明,人質事件中,「一定有多人要人頭落地」,當地媒體亦多次聲稱取得「流出報告」,盛傳馬尼拉市長林雯洛、副市長莫雷諾、內政部副部長普諾、多名警察以及傳媒等十多人將面對處罰。然而,最終報告出爐卻令人大吃一驚,僅有四名警察須負起責任,以「疏忽職守」罪遭起訴,其他責任人不是被放生就是從輕發落。所謂「人頭落地」,原來是雷大雨小。

菲律賓當局不僅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而且「親疏有別」。獲網開一面的普諾以及林雯洛都是阿基諾家族的舊臣,在阿基諾夫人當政年代,林雯洛擔任警察總監,曾指揮鎮壓反叛軍人,堪稱阿基諾家族的恩人。普諾曾為阿基諾夫人訓練保安衞隊,在阿基諾三世競選總統期間,普諾又充當「御前保安總管」,被阿基諾三世稱為「推心置腹,難以取代」。阿基諾三世一再拖延公布報告,看來並非為了研究「法律細節」,而是推卸其親信的責任。包庇護短到這個份上,真可謂「用心良苦」。

對於八名香港人質死亡原因,菲律賓政府給出的訊息同樣混亂,甚至自相矛盾。事件尚未調查,菲國便一口咬定全部死於兇手門多薩槍下,再改口不排除特警誤殺,最終又稱死於門多薩之手。然而,菲國警方承認曾向被劫持大巴作水平射擊,車內部分損毀來自警員的槍擊,所以難以排除警方誤殺的可能性。更何況,菲方僅檢驗其中五名死者的遺體,其結論只能是主觀推斷,而不是事實本身。

由此觀之,這份報告與其說是調查真相,不如說是掩飾當局在處理人質事件中的無能;與其說阿基諾三世是為親信開脫責任,不如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職失態。事實上,事發近十個小時後他才現身,且是在餐廳大嚼美食,視察血案現場更面帶微笑,對死難者極不尊重。公道自在人心,菲國政府上下表現如何,世人在鏡頭面前看得清清楚楚,單憑一份調查報告來敷衍塞責,顯然是枉費心機。

有甚麼樣的總統,就有甚麼樣的政府。港人對菲律賓政府早就失去信心,當然也不會對這份報告寄予希望。要追查事件的真相,只能靠我們自己。港府早前已派出專家到菲律賓搜證,死者遺體亦在港經專家檢驗,希望當局加快調查,盡早給市民一個清晰的交代。

沒有真相,就沒有正義,只有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這才是安息死者、告慰傷者、撫平社會傷口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