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班容易殺校難 拖延問題勢爆煲

殺校潮由小學蔓延到中學,令不少教師擔心失去飯碗而惶恐不安。津貼中學議會昨與十八區中學校長會聯會舉行交流會,商討救亡圖存之策,不少校長指摘教育局沒有接納小班教學的意見,質疑當局採取拖字訣,任由超額教師及殺校問題拖至後年「爆煲」,根本沒有決心解決問題。

教育界爭取自身權益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要求當局承諾「零殺校」,恐怕是不切實際。香港的客觀現實就是,出生率愈來愈低,導致適齡學童愈來愈少,不少學校面對收生不足的難題。今年中一招生僅六萬多人,比上一年銳減六千多人,減幅達一成,預期六年後,中一收生將減至四萬二千人。與此同時,小學招生數量亦銳減,早前出版的《小學概覽》顯示,今年有六十三所官津小學僅能開辦一班小一,比去年增加十四間。在可見的未來,本港適齡學童人數只會繼續減少而不會增加,教師超額問題將不斷惡化。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學生數量減少了,教師隊伍也不可能不作出相應的調整,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事實上,小學殺校潮多年前已經爆發,中學殺校只是遲早的問題,教育界估計本學年已有逾三十間中學收生不足,預料明年因收生不足而面臨被殺的中學更多。在這種形勢下,教育界展開反殺校運動,提出小班教學等訴求,這是可以理解的。其實,當局已作出一定的讓步,早前提出「自願縮班」及「自願合併」計劃,要求超額收生但班房不足的學校「五班減一班」,以彌補收生不足的學校。

可惜兩個建議反應均不佳,無法紓緩新學年殺校的壓力,新界部分地區更淪為殺校重災區。無可奈何之下,教育局早前發出「最後通牒」,揚言學校如繼續拒絕自願縮班,「敬酒不吃吃罰酒」,需自行收拾殘局,被外界解讀殺校將提前發生。另外,當局亦準備下周再次提出一系列建議,並以五年為過渡期,之後教師自然流失,願意離職的教師將獲優厚補償。面對當局殺氣騰騰,教育界大致傾向接納自願縮班的建議,但仍堅持保留教師的飯碗。

沒有人喜歡殺校,沒有人願意打爛飯碗,但必須知道,無論是自願縮班還是小班教學,無非緩兵之計,可以拖延一時,而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另一方面,殺校潮固然是受出生率下降的大環境影響,也與學校本身的競爭力有關,如果在實施有關補救措施後,仍有部分學校無法收足學生,終難免「一刀」之厄。在這種情況下,假如教育界依然反對殺校,則未必能得到公眾的同情及支持。

因此,教育界與其一味要求當局承諾「零殺校」,不如積極面對現實,利用過渡期提高自身競爭力,同時也可以考慮其他出路,轉攻成人教育便是其中之一。在強調終身學習的今天,成人教育、專業教育的潛力不小,應該有一定的需求。其實,學校收生不足是全世界共同面對的難題,台灣有不少學校轉型為職業技專,相當成功,可為香港提供借鑑。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也沒有不變的職業。過去,做教師是令人羨慕的職業,被視為鐵飯碗,現在由於適齡學童減少,鐵飯碗變成泥飯碗,這是時代變遷的結果,不得不面對。為今之計,當局應正視問題,循序漸進,為教師及學校轉型提供適切的協助,以免日後不得不殺校時,引起太大的震盪,徒惹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