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管局本末倒置 醫療事故停不了

瑪麗醫院發生嚴重醫療事故。有醫生替鼻咽癌患者做手術後,懷疑未作詳細檢查便匆匆拔除氧氣喉,以致病人缺氧八分鐘,大量腦細胞死亡,慘變植物人。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醫管局至今仍無法解釋事件起因及是否涉及人為錯誤,亦拒絕就事件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

據報道,該名女病人上月在瑪麗醫院接受全身麻醉手術後被拔喉,惟因氣道阻塞,呼吸困難,情況一度非常危急,更有甚者,期間有醫生懷疑使用一種使肌肉癱瘓的藥物,結果反令病人無法再插喉輸氧。儘管外科醫生之後為病人氣管造口輸氣,但病人已缺氧八分鐘。

正如有醫學界人士指出,因拔喉問題致病人缺氧變成植物人的事故十分罕見。對於這樣一宗嚴重事故,當局理應追究相關人員責任,全面檢討作業流程,堵塞漏洞,防止再發生同類事件。然而事件曝光後,醫管局的第一個反應是撇清責任,聲稱手術順利完成,但病人在手術尾段出現呼吸困難,當醫生嘗試進行插喉幫助病人呼吸時,發現病人的口腔及咽喉腫脹,插喉未能成功,須改為進行氣管造口幫助病人呼吸,期間病人心臟曾經停止八分鐘。醫管局聲稱病人出現罕見併發症,醫生事後已向病人家屬詳細解釋事件。

醫管局的解釋,不僅未能釋除公眾疑慮,反而愈說愈令人糊塗。首先,今次事件的關鍵之一是醫生拔去氧氣喉前,有沒有仔細檢查病人狀況,然而醫管局的聲明對此並無正面回應,至於是否有醫生懷疑誤用藥物,更是隻字不提。退一步說,就算病人的併發症真的罕見,也不是敷衍塞責、疏忽大意的藉口。難怪有病人組織狠批當局「講啲唔講啲」,家屬不能掌握事件來龍去脈,難以追究。

可以說,醫管局的辯解就算不是文過飾非,至少也有淡化事件之嫌。事實上,近年來本港公立醫院事故不斷,配錯藥、打錯針、開錯刀等幾乎無日無之,令市民信心盡失。公立醫院之所以不斷出事,除了與醫管局肥上瘦下、資源嚴重錯配有關,歸根究柢,亦與該局長期以來不肯認錯的文化分不開。面對公眾對公共醫療系統亂象叢生的強烈不滿,醫管局主席胡定旭去年竟說甚麼「人誰無錯,無心之失在所難免」,企圖將監管責任推得一乾二淨,甚至倒打一耙,怪責市民過分指摘令醫護人員灰心喪氣。醫管局不從失誤中總結經驗,吸取教訓,反而自我開脫,諉過於人,醫療和藥物事故不絕如縷,又何足為怪?

當然,每次出事後,當局總是風風火火,煞有介事,又是成立專責小組,又是制訂一大堆指引和建議,但有哪一次不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拿前線人員「祭旗」了事?又有哪一次追究和處分監管不力的管理層?事實擺在眼前,近年公院醫療事故不減反增,甚至發展到醫院「見死不救」、「見錢才施救」的惡劣地步,可見當局的所謂檢討,無非是走走過場,應付輿論罷了。

最不堪的還是,醫管局坐擁每年數百億元撥款,卻不思如何將好鋼用在刀刃上,合理分配資源,切實改善服務質素,反而一味哭窮。近年來當局推行的所謂「醫療改革」,不管是打着「收回成本」的旗號推行藥物名冊制度,抑或是計劃中的醫療融資,說到底無非是打市民荷包的主意。我們認為,公共醫療必須以病人福祉為本,任何改革離開了這一條都是本末倒置,市民大眾是決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