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入風雲:如臨深淵

八月二十三日,本欄評論中國在經濟總量上超越日本時,以與其為超日而喜,不如以日為戒作總結,這其實也是中日兩國面對相近的發展瓶頸和陷阱時,所有的最大分別。

目前中國的處境,和一九八○年代的日本有許多近似的地方,首先以生產和出口帶動經濟,規模成長到足以直逼龍頭地位的美國,隨即被美國強迫貨幣升值和開放資本帳。而在貨幣升值之後,銀行投放大量資金於房地產市場,銀行資產大幅膨脹,排名急劇上升。

但中日兩國的最大分別,不只是在於中國仍然處於工業化的中段,仍然靠城鎮化過程帶動經濟。這兩點優勢,在順境中固然可以發揮帶動經濟的作用,卻不能夠阻止資產泡沫爆破,以及解決爆破所帶來的後遺症。原因是,大陸的房地產泡沫一旦在沒有準備下爆破,那人民幣的強勢也會隨之告一段落,發債及印銀紙這一招就不再是沒有併發症的特效藥。

真的要找中日兩國的最大區別,就是日本政府以及輿論領袖,在準備超越美國之時,顯得雄心壯志,以為真的可以用日圓購買美國以至全世界,他們沒有意識到是走到懸崖的邊緣,結果失足之後,就陷入二十年的迷失。但相對於日本,中國政府以及許多智囊和學者,都意識到中國當前問題的癥結,就是中國經濟增長太過倚重投資,尤其在房地產的開發上,而且房地產的泡沫存在巨大的危機,所以無時無刻不在思考這個問題。誠然,面對居高不下的房地產市場,中國政府沒有萬全之策,但起碼是步步為營,時而作出政策調控,不似日本在一九八九年時,站在崖邊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