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渣工程竟安全 調查報告和稀泥

千呼萬喚之下,港府公布港鐵沙中線獨立調查委員會的中期報告,可惜報告內容自相矛盾,一方面確認相關工程未按合約進行,工程監督及檢查機制亦有頗多不足之處,一方面又認為工程達到了安全水平,毌須重建或加固。報告一出,輿論嘩然,一個百孔千瘡、早有「豆腐渣」之譏的基建竟然「安全」,這世上還有甚麼是不安全的嗎?

中期報告認為,儘管紅磡站月台存在「削筋」問題,連續牆亦沒有按照圖紙施工,但不影響工程安全,只需裝設儀器監測車站啟用後的移動幅度,就可以給予公眾信心;報告承認,鋼筋未擰入螺絲帽是承判商轄下的工人所為,亦存在不同款鋼筋混亂使用的情況,但僅屬個別人行為,不廣泛亦非有系統;而在工程監管方面,報告批評港鐵及主要承建商禮頓過分依賴檢測表格,但部分表格的真確性存疑,填寫表格不夠嚴謹,港鐵管理層存在權責不清及工地應用科技落伍等問題,認為政府的監督及管理均有待改善。

綜觀整份報告,看似有批評也有建議,但總體上是四平八穩,蜻蜓點水,尤其是對犯錯者是否應該問責避而不談,予人「小罵大幫忙」的印象。雖然港府強調有關調查尚未完成,發表最終報告須待下個月,但可以斷言,中期報告已為整個事件定下基調,那就是沙中線存在瑕疵,但不是大問題,不值得大驚小怪,民意更不必對港府及港鐵求全責備。總之,今次報告有如發出定心丸,叫香港人不必再擔心!

但正如網絡流行語,專家的話「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信」,調查報告非但不能釋疑,反而增添了市民的擔憂。正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何況沙中線的蟻穴不是一個,而是好多個,而除了紅磡站出問題,其他如土瓜灣站及會展站也無法令人安心。再說了,紅磡站月台自開鑿檢查以來,已發現十三支鋼筋存在擰入螺絲帽不合格的問題,最嚴重的個案是僅僅擰入九點五毫米,與最低標準的三十七毫米相差甚遠。如果這樣的工程僅是小瑕疵、是安全的,港府的安全標準還有底線嗎?那豈不是公告天下,今後人人都可以「奉旨」偷工減料嗎?

也許有人說,這是獨立調查委員會的結論,並非自己人查自己人,不存在包庇護短。其實,獨立調查委員會是人組成的,是人就會有主觀傾向,何況委員是由政府委任,到底有多少「獨立性」不問可知。如此一份報告出爐,堪稱「皆大歡喜」的格局,意味着犯錯者不必受懲罰,監管失職者不會被問責,至於「看到報道才知情」的運房局局長陳帆,大可以繼續好官我自為之。

調查報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大家早就司空見慣。但問題是,不管當局如何全力掩蓋沙中線醜聞,這樣的鐵路就算開通了,有人敢坐嗎?早有人警告沙中線危機四伏,乘客隨時變成「沙中人」、「兵馬俑」,怕就怕,好的不靈醜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