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過去的2020年,國務院26個組成部門裏,共有商務、農業、文旅、司法、民族、審計、環境、工信等8大部委更換了一把手。此前,2019年民政部長率先易人。應急管理部長王玉普逝世,遺缺暫未填補。本屆國務院自2018年3月組建以來,任期接近半程,而總計已有10部委換帥,亦佔到總數近一半。
這其中,最突出的特點是,地方大員成為入主部委的主要來源。如內蒙古黨委書記李紀恆調任民政部長,陝西省委書記胡和平調任文化和旅遊部長,遼寧省長唐一軍、甘肅省長唐仁健、黑龍江省長王文濤分別調掌司法部、農業農村部、商務部。如此多地方黨政首長集中進京,是不多見的。
通常來說,在省部級高官中,若論權重,省委書記略高於內閣部長,直接「入局」機會最大;部長又高於省長。故此,省委書記調任部長,趨勢相對走低。特別是像年齡偏大的李紀恆,調赴民政部基本是最後一班崗。而省長調任部長,畢竟從「二把手」變為「一把手」。但各部委分量又不同。國務院部長直接在黨代會換屆時「入局」的機會不如省委書記多,但冷熱不均。數十年來最熱門的是商務部(及其前身外經貿部),李嵐清、吳儀、薄熙來皆由部長「入局」,其頻率高過發改委、公安部等實權衙門。因此,五馬進京,仕途前景卻大不相同。
工信部長肖亞慶長期在國資委央企系統工作,民委主任陳小江來自中紀委。生態環境部長黃潤秋是黨外高級知識分子,也是現任部長中唯一的非中共人士,複製了原科技部長萬鋼、衞生部長陳竺的路徑,未來躋身人大或政協副國級職務料無懸念。新任部委首長中,只有審計署審計長侯凱算是內部培養,曾在本部委工作30年,從2013年至2020年交流至紀檢系統任職,如今回爐老東家。7年紀委履歷,是重要加分項。
總體而言,如今選拔部委主管,摒棄內部提拔,更多側重平調外援,以其避免近親繁殖,增強交叉監督。尤其是更強調具備地方領導經驗。此外,水利部長鄂竟平、教育部長陳寶生、財政部長劉昆等均將在今年到齡,政府部委調整還將繼續,並將與下半年開始的省委大換屆形成聯動之勢。
應急管理部長王玉普在上月初病逝。但出人意料的是,該部並未與農業、商務等部委同批次任命新部長,而是繼續空缺。實際上,從2018年就職以來,作為應急部首任部長的王玉普就一直養病,而由黨委書記黃明主持工作。這並非個案。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原主任李偉2019年5月退休後,該職位空缺至今。王文濤去年11月進京後,黑龍江至今未補省長。湖北省長亦曾在2016年空缺3個月,才由副書記王曉東補任。
實際上,此乃是當下用人新常態之一,必須嚴格考察,若無完全信任人選,寧可將崗位懸空,寧缺毋濫。祿位乃朝廷名器,不輕易假人。是否獲得相應頭銜,是衡量受信任程度的重要標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