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青史留名 手扶才俊

「中國農村改革之父」杜潤生最近病逝,享年一百零二歲。

杜潤生最高官職是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和國務院農村發展研究中心主任,正部級。他領導的是研究單位,是智囊,不掌印把子。

不過,在思想解放運動興起、改革大潮湧動、打破「兩個凡是」、一切「摸着石頭過河」的那個年代,杜潤生領導的研究、智囊機構則往往在政治風口浪尖上。他們的工作十分敏感倍受關注。

這個機構的研究項目——農村改革──是當時黨和國家推行改革、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頭等大事,直接通天。因此,官階不高、更像是一介書生的杜潤生大名鼎鼎,風雲一時。在杜潤生的麾下不拘一格、招募了一批勇於思考、敢想敢為、踏實肯幹、有強烈使命感振興中華的年輕人。這些年輕人也不是很年輕了,他們經歷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當過知青,在農村摔打,了解社會底層。文革中已會獨立思考,深知極左路線對各方面的深重危害,深知體制弊端。

這些年輕人有不少是幹部子弟,他們提出的大膽看法和建議,在中南海叔叔阿姨眼裏不會是「異端邪說」,他們深通中共政治文化和語言藝術,在杜老的指導和把關下能用中南海最容易接受的語言概念寫成政策文件,提出新政策、新思維,從而大大減少了新政策推行的阻力,將農村改革落在實處。

誰都知道,在中國國情黨情、保守勢力、極左思潮十分強大的時代背景和現實環境下,沒有這套功夫是成不了事的,一早就會中槍倒下,遑論能為改革作出貢獻。杜潤生的開明、獨具慧眼、政治技巧、老道功力帶出和影響了一批年輕人,佼佼者就有中紀委書記王岐山。一幅輓聯評價杜老說得好:心繫蒼生一號文件留青史,手扶才俊改革大業有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