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更要換制度 知亂之起可治之

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特首梁振英放棄連任,多位有意參選者磨拳擦掌,更有人急着闖紅燈衝閘,問題是他們不是港英舊電池,就是前朝舊面孔,其中任何一個人當選都是換湯不換藥,無非另一個曾蔭權或梁振英而已,無助解開目前亂局。香港撥亂反正,需要新人、新思維、新的管治文化,真命天子是誰,全城引頸以待。

知亂之所起,方能治之。香港管治問題叢生,積重難返,癥結之一是各部門近親繁殖,形成馬房文化、山頭主義。以警方為例,多年來的人事安排都是內部一條龍升遷,想升職加薪,不能不擦上司的鞋,討領導的歡心,大家關起門來一夥人,內部監督也就無從談起,加上港府一味包庇護短,警方的腐敗問題就難以避免,黑警、無間道層出不窮。回歸之前,香港警隊被稱為世界一流,如今警隊形象蒙污,士氣低落,完全是管理出了紕漏。

針對這種情況,其實可以考慮打破部門條條框框,譬如由海關或入境處調入警方,管理人事及採購,清除馬房陋習,當然警方人員也可以交流到其他紀律部隊。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各部門之間梅花間竹,互相監督,才能破除小圈子利益,防微杜漸,防患未然。

馬房文化不是警方獨有,消防處及民航處也是半斤八両。這兩個部門堪稱獨立王國,刀插不入,水潑不進,絕對權力必然導致絕對的腐敗,消防處流行擦鞋歪風,管理混亂,草菅人命,購買的許多設備根本得物無所用;民航處前處長羅崇文有如土皇帝,胡作非為,包括購入千瘡百孔的新空管系統,擅自改建民航大樓,搞成豪華私人會所供自己及家人享受,但儘管臭名遠揚,人人喊打,這些官僚卻都可以全身而退,無人能奈其何。

還有,政府基建無一不延誤,無一不超支,西九文化區更是十畫未見一撇,港府要麼蒙在鼓裏,要麼配合欺騙公眾,然後在立法會要求追加撥款,霸王硬上弓,引起批評如潮。說到底,部門各自為政,沒有建立起健全的內部監管及問責制度,也沒有公開接受公眾監督,導致問題叢生。

千里長堤,潰於蟻穴。梁振英政府大事做不來,小事做不好,管治權威在一次又一次的醜聞聲中消磨殆盡,最終落得「香江自刎」的下場。前車之轍,後車之鑑,新政府上場後必須吸取教訓,施政應有新思維,管治配合新文化。內地官場反腐敗之所以搞得有聲有色,並非靠部門本身的自覺,而是依靠中紀委的強有力介入,改革人事管理及監督制度,從外部調入精兵強將,「摻沙子」、「丟石頭」,及時發現問題,未雨綢繆。

黃台之瓜,何堪再摘。香港回歸十九年,亂足十九年,主要原因就是中央袖手旁觀,為港人所選的三個特首又所託非人,要麼忠誠而無能,要麼刁滑而貪利,要麼志大而才疏,都無膽觸及既得利益,無力改善管治架構,遺下大量爛攤子,下一屆特首可謂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