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人手本不足 醫療產業又回魂

公立醫院前線醫護人手長期供不應求,早已被形容為「十個茶煲七個蓋」,不堪的是,有關問題在可見的未來非但無法緩解,還會因為政府提倡擴展私營醫療服務而雪上加霜,隨時淪為「十個茶煲六個蓋」甚至「十個茶煲五個蓋」,受害的將是基層市民。

目前本港私家醫院有四千張病床,將來有望進一步增加。港大牽頭的港怡醫院即將開業,暫時已聘任二十位駐院醫生及四百名護士;中大不甘後人,亦在緊鑼密鼓發展私院服務,對前線醫護人手的需求有增無減。食衞局局長高永文為此解畫,指私院床位不足,有經濟能力的公院病人即使想轉到私院,亦未必夠床位,所以私家醫院有擴充服務的必要。可能因擔心被批評港府重私家醫院而忽略公立醫院,他重申當局已預留二千億元,供公立醫院在未來十年進一步擴建,建議增加對醫護人手的培養,滿足日益增長的服務需求。

表面上,當局擺出平衡公私營醫療發展的姿態,實際上有實有虛。私家醫院自營發展,劍及履及,建設速度會很快,而政府擴建公立醫院則慢條斯理,拖得就拖,所謂未來十年預留二千億元,很可能只是做做樣子。說到底,港府急急擴展私家醫院,目的不是醫療服務多元化,為市民提供不同的選擇,而是推卸公共醫療的責任,好將更多的病人趕出公立醫院,結果不僅剝奪中產人士的醫療福利,最終也會損害基層人士的利益。道理很簡單,私院擴展需要大量醫護人手,必然出動高價挖人的策略,造成公院人手的流失,而且流失的多是有經驗的人手,公院醫療服務質素下降及事故上升,已在預料之中。

更令人擔心的是,私院打開大門做生意,不可能只接收本地患者。所謂爛船還有三斤釘,香港的醫療服務水平雖然也在下跌,惟平均水準目前仍優於內地,加上近水樓台,對內地有錢人有一定吸引力。目前,本港私院已吸引不少內地病人光顧,有關數字未來持續上升,無可避免將帶來副作用。大家應不會忘記,當年港府不顧客觀現實,盲目推動醫療產業,結果變成生子產業,內地大肚婆蜂擁而至,歷年來製造逾二十萬名雙非童,引發怨聲載道,即使雙非政策後來被叫停,已留下很長的手尾。如今港府又大力擴展私醫服務,其實是醫療產業回魂,目標又是針對內地有錢人而來,本已緊張的醫療資源被進一步擠壓,只要別有用心者一挑撥,搞不好又催生兩地矛盾。

在四大傳統產業搖搖欲墜的今天,港府拓展新經濟增長點,本身沒有問題,醫療市場潛力巨大,也是不爭的事實,從南韓及泰國的整容產業如火如荼已可見一斑。關鍵在於港府一向眼高手低,培訓醫護人手長期不足,加上醫療市場封閉,醫委會改革擱淺,引入外地醫生阻力重重,當私家醫院重金吸引公院醫護人手,誰來照顧基層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