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德社會,任何行業皆無專業倫理規範可言,哪怕是傳道授業、作育英才的大學亦是如此。內地高校近年屢爆導師壓榨、奴役學生醜聞,以至有人因不堪重壓精神崩潰,變傻變瘋,甚或自尋短見,上演一場又一場悲劇,感嘆這樣的社會哪有未來?
江蘇南京郵電大學一名碩士研究生,於上月二十六日凌晨在學校實驗室點火自焚,死狀慘烈;惟校方連日來嚴密封鎖消息,直至死者母親近日鬧至學校,泣喚愛兒,黑幕才被揭開。而校方初時仍試圖遮掩,奈何事件持續升溫,迫於輿論壓力才承認死者生前曾遭導師辱罵,及被強迫替導師處理私人事務,校方並於本月一日取消了涉事導師相關資格,導師本人則拒絕回應事件。
據指涉事導師擁有不少榮譽頭銜,並曾主持參加過國家重大科研項目工程,名下還擁有自己的科技公司,主營化工材料、生物試劑研發及危化品銷售。有該校同學透露,死者生前常被導師指派去「幹私活」,從事一些與專業無關的勞動,並可獲少許報酬,說白了就是當廉價勞工。該導師更被揭發經常辱罵學生,甚至伴有人身攻擊、人格侮辱性質;亦有說事發前一日,死者剛被罵過,校方對此不置可否,只表示一切有待查證。
正如有內地匿名大學教授所說,導師盤剝壓榨研究生早已是行業普遍現象,能忍的便忍上幾年,忍不了的,心理承受力差的,難免走極端。更關鍵的是,學生們的論文審核、畢業與否,決定權都掌握在導師手中,誰敢不從?只是這樣的導師為一己之私而對學生呼來喝去,甚至將他們當私人財產一般使用,不擇手段榨取他們的利益,師道倫理何在?
事實上,該校於幾年前亦曾有研究生跳樓自殺,涉事導師的各種劣行也都被學生挖了出來,包括拿學生與豬作比較,威脅不讓學生畢業,以及霸佔學生論文,強索實習工資、論文獎勵經費等。然而最神奇的是,校方在兩次事件中的處理手法居然一模一樣,學生死就死了,甚麼說法也沒有。
相比之下,武漢理工大學那位被迫每天稱呼導師作「爸爸」、「永遠愛爸爸」,同因不堪身心折磨鬱憤跳樓的研究生陶某,後來終獲涉事導師道歉兼賠償六十五萬元撫慰金,也算是一種「進步」了。只可惜連這樣的「進步」亦屬鳳毛麟角,難得見上幾回,總之再多被曝光的,或是被成功隱瞞下的悲劇,最終亦只能以悲劇收場,沒有驚喜。
高校教育也能墮落如斯,可想而知整個教育體系如何不堪,教出來的又會是怎樣的人。唯利是圖的社會,連教書育人的,也能為錢變成索命鬼,寧不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