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科學院一位教授最近應江西萬載縣之邀,向當地七百多名黨員幹部講「社會穩定和強拆民居」問題。這些年江西發生多宗強拆民居釀成「群體事件」和慘劇,因而引起官民矛盾十分尖銳,影響社會穩定。胡、溫當政以來,中央特別強調以民為本、執政為民,不久前閉幕的中共十七屆五中全會,又特別強調黨和國家的各項方針政策,特別是發展經濟要向民眾利益傾斜,要保護民眾利益。因此,社科院教授在演講中表示,中國現在不能再以拆遷為發動機,寧願發展慢一點,也要把保障民眾權利放在首位。教授說,拆遷雖然可以拆出政績,但也拆走了民心。
這位教授的講話,符合黨中央的執政理念,符合五中全會的精神,符合中國社會的實際情況,也是一位學者有話直說。不過,該縣縣委書記陳曉平不以為然,認為教授這樣講影響負面,擔心官員們聽後不執行縣委有關決定。於是,在和教授飯局上直言後悔請其來講課,再次強調為了發展必須拆遷。這位教授當然很懂得如今這些官員的真實心態,知道他們強行搞拆遷,口頭上說是為了經濟發展,心裏的算盤是為了自己「出政績」,老百姓的利益和死活他們是不予理睬的,遂點破曰:「你們這些人最要做的就是確保個人利益。」
縣委書記老羞成怒,反唇相譏:「如果沒有我們這些縣委書記這樣幹,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吃甚麼!」教授盛怒,拂袖而去。此事在網上引起熱烈討論,有人說書記的言論反映某些當權者仍然鄙視知識分子,把他們視為「臭老九」,說明文革遺毒未清。
其實,當今中國已沒有獨立意義、自成一體的知識分子,也即沒有了士。這位書記和這位教授一樣,都是受過高等教育,有相當學歷,他們都在吃皇糧、吃官飯,一個在仕途發展,一個在學界發展,如此而已。孔子曰「士志於道」,孟子曰「士尚志」,真正的知識分子是不會由官家養的,其道「用之則行,捨之則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