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庚子年大年三十晚,作為當年在立法會參與通宵激辯最低工資條例立法的工聯會立法會議員,按捺不住心潮激盪憤懣之情,奮筆疾書,為全港約21,200多位無權無勢也無力抗爭,只能默默接受繼續凍薪兩年,維持每個小時37.5元工資的,社會最底層且受剝削最嚴重的基層勞工吶喊。
最低工資委員會主席王沛詩指出最低工資過去起點高、加得多、不合理的「清算論」,勞福局局長羅致光一副悲天憫人的口脗指出「機械論」,說甚麼若一年一檢的話,對最低工資員工可能帶來今年減薪的結果,又說最低工資非解決貧窮的社會問題,政府有各種社會福利制度幫生活困難的市民。有無良僱主代表竟說,現時香港經濟是冰河時期,失業倒閉已水深火熱,最低工資若增加,只會加重經濟復甦的困難。以上種種似是而非的謬論,不作鐵面無私和科學的反駁,真是對不起那些被予取予攜被殘酷剝削的無力反抗的打工仔。
王主席的「清算論」,貌似公道,其實是閹割了歷史,斷章取義。要清算的話,必先要問香港為何會出現勞工團體要爭取最低工資立法?緣起是由於政府於1999年時任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操刀殺局,藉兩個市政局的取消,帶頭把政府各部門所有非技術勞工的崗位推行全面外判制,由外判公司提供勞務服務。外判合約價低者得,引致工資低處未見低。原有長期聘用的員工自此分期分批被退休被解僱,或轉為外判工人謀生。對此,本人時任最後一屆被殺局的市政局議員可以見證。由於政府帶頭全面推行外判制、合約化,市場上的私營機構也紛紛倣效,使藍領工人自此受到嚴重的剝削。原本在長期聘用下的雙糧、花紅、獎金、一年10多天的大假、有薪病假、退休金或儲蓄金、每年的加薪機會、晉升機會等全部付之東流。許多外判商更藉每一年或每兩年一個合約期滿,請新炒舊,淘汰年紀大、體力弱、年資長、薪金高的工人。更有無良僱主用遣散費與長期服務金對沖機制,連工人本應得的解僱補償也剝削。當年所有勞工團體逢年尾便會接獲大量無理解僱求助個案。筆者為那些被拖欠工資工人的請願交涉也無數。而大多數追薪個案查問之下,原來都是政府相關部門,如房屋署、食環署、康文署等。所以若要清算早年最低工資的加幅的話,請王主席先清算政府的錯誤兼殘酷剝削政策。
羅局長的「機械論」只是詭辯論,套用筆者回答質疑者一首詩,便可拆穿其西洋鏡。詩云:「本是同舟人,起落應同度。豈可不同尺,硬作低賤民。」香港勞工界在最低工資委員會的代表要求的是加薪與否,與全港社會用同一把尺。過去兩年通脹上升了約4.3%,不獲加薪已不合理,未來兩年在未知情況下卻預設零增加,變相減薪。若如某些無良僱主說冰河時期要共度時艱,請問香港的冰河時期是2019年開始?又預期2022年底結束?要讓全港最低薪的21,000多人4年不加薪救香港?這不是「機械論」,是冷血論。勞工界要求的只是水漲船高、水退船低、一年一檢。請問哪點是過分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