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有人提起富春江,我立即心馳神往,興奮莫名。富春江太美麗了,毛澤東詩云:「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實際上,北京頤和園觀魚遠遠不如富春江。南朝吳均說:「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
元李桓詩:「天下佳山水,古今推富春。我行三度至,風景數番新……」郁達夫詩:「家在嚴陵灘下住,秦時風物晉山川。碧桃三月花如錦,來往春江有釣船。」越劇名伶徐玉蘭說:「富春江是條出人才出美女的江。」要暢遊富春江,這個月最好。元黃公望《富春山居圖》前段約一米留在杭州,後段六米多長則珍藏台北。若講厚今薄古,我推薦大畫家葉淺予的《富春山居新圖》,今展列在桐君山臨江的「江天極目閣」內。
葉淺予古稀之年時從杭州六和塔下錢塘江溯水而上,重遊故鄉百里富春,然後用三年時間畫出此三十一米長卷。若今日拍賣,價值當在千萬元以上。
葉淺予本來最擅中國人物畫,常在報刊發表婀娜多姿的舞台速寫,不大畫山水,這長卷一出,人人叫好。葉一九七七年寫道:「第一稿着重描繪江山新姿,覺過實且塞,缺少靈秀之氣。友人謂如此長卷豈可無季節變幻乎?一語道破箇中不足之處,願在第三稿中提高之。」三稿分為春夏秋冬四季變換。畫卷從右至左展開,富春江由右上方引入,對岸是杭州六和塔,右側是錢塘江大橋,下方的南岸是一片盛開的桃花林中現出繁密的工廠,這是蕭山……
但願有一天長卷在香港展出,愛國可先愛富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