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中學時認識的朋友的媽媽,今年大抵都六十有多,孫子也有兩個了。她對我說了這樣的一個故事。
「其實現在香港很多女生,都不會入廚房。不是嗎?我的女兒就是這樣子了。」她的女兒,是專業人士,三十有幾,有一孩子五歲。他們一家三口,有一個外籍家務助理。兒子上學,打點的是菲傭;晚飯一餐,都由她媽媽(即是阿姨)煮好後,拿到他們家。他們住在樓上樓下兩個單位。
「他們小時候,我都不讓他們打理家務。結果?他們連洗一件衣服也不會。」阿姨說:「所以,港孩算甚麼新事?我很記得一個故事。我的女兒在中學大概是……二、三年級的時候,我叫她到廚房,水滾後就把火關掉。我的女兒問我:『水滾即是甚麼意思?』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照顧他們到一個地步,是我的女兒連甚麼是水滾也不知道。」
阿姨的女兒,既是專業人士,書一定讀得不賴。如果她去考試,有一條題目問:水的沸點是幾多度?她一定會乖乖的填上100度,數字寫得清楚,不會大意寫答案時忘記單位被扣一分。但,她現在就是不會炊事。
這樣的家庭,有問題嗎?不知道。我倒從浪漫的角度去想這事。木村拓哉的太太工藤靜香說,不論她有多忙,都要煮飯給孩子吃,不可以只吃婆婆煮的東西。因為,她想孩子記得媽媽的味道:「因為,這是母女之間,最重要的記憶。」也許你會覺得工藤氏工心計,但味覺的回憶,何等無價?母親外出工作,為孩子換來國際學校的學費,犧牲了母子之間的重要連結關係。
幸好,這孩子不是我的。
讀\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