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管局千瘡百孔 新總裁如何收拾

一如所料,醫管局宣布委任質素及安全總監梁栢賢出任行政總裁,接替今年七月辭職的蘇利民,下周一履新,任期三年。梁栢賢三年前以公務員身份過檔醫管局,當時已被視為政府刻意安插的棋子,為整頓醫管局鋪路,所以,今次任命可以說是意料中事。不過,醫管局千瘡百孔,問題積重難返,梁栢賢是否有能力撥亂反正,帶來新氣象,不能不令人懷疑。

眾所周知,澳洲籍的蘇利民出掌醫管局四年多,不僅滅赤無功,醫療及藥物事故更是不絕如縷,結果未能完成改革使命,鎩羽而回,事實證明,外來和尚未必好唸經。梁栢賢是本地人,而且是公務員出身,由政府醫生一步步做起,對醫管局架構及內部問題有充分了解,亦曾處理沙士等重大公共衞生事故,無論是專業背景還是個人經歷,都比蘇利民優勝。然而,本地薑到底能不能勝過過江龍,仍是未知之數。

梁栢賢本人顯然躊躇滿志,聲稱上任後將處理三大迫切問題,包括專科人手短缺、醫生工時過長及士氣低落,希望加強與前線溝通,改善有關問題。可以說,梁栢賢點出的三大問題,正是困擾醫管局多年的頑疾,亟待解決,問題是,知之非艱,行之惟艱,診斷出病根所在是一回事,能否對症下藥,改善問題則是另一回事。梁栢賢是過來人,熟悉情況,對於改革有多艱巨,問題有多棘手,應該心知肚明。

以專科人手短缺為例,問題存在已久,多年來不但毫無改善,而且日益惡化。儘管醫管局對外公布各專科門診新症輪候時間中位數,最長只需十二周便可獲得診治,但本報追查後發現實際情況並非如此。有身患長期病患的長者腰痛求診,須輪候二十四周才可接受物理治療;個別醫院的眼科新症排期時間,更長達一百六十周,足足比局方公布的中位數多四十倍。有離職的政府醫生踢爆,問題關鍵在於人手不足,部分前線醫護「做到氣咳」;有前線醫護人員甚至以「毒瘤」形容問題的嚴重性。對此,梁栢賢有何良方妙法解決呢?

其實,前線人手緊絀的問題並不局限在專科門診。醫管局每年獲港府撥款超過三百億元,可惜由於資源錯配,許多資源用在行政管理上,真正用在前線醫護人員及病人身上的資源少得可憐,以致公立醫院人手緊絀,疲於奔命,士無鬥志,不少資深醫護人員紛紛轉投私營醫院。公立醫院醫生年前因為超時工作問題與醫管局對簿公堂,有公立醫院甚至發生護士集體請病假的抗爭事件,問題的嚴重性由此可見一斑。

事實上,公立醫院近年來事故不斷,打錯針、輸錯血、開錯刀等已成家常便飯,這與醫護人手緊絀不無關係。說到底,人的因素第一,公立醫院將多兵少,十個煲七個蓋,不出事才怪。

當然,除了人手緊絀、士氣低落之外,醫管局內部山頭林立,盤根錯節,各自為政,管理混亂,更是長期存在的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所有豪言壯語都將成為空談。古人說︰「禁微者易,救末者難。」蘇利民揮一揮衣袖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等待梁栢賢收拾,他有沒有足夠的魄力與承擔,能不能做好呢份工,四百三十萬元年薪是否物有所值,人們正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