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意外致命 莫讓悲劇重演

死因庭完成兩年前嘉禾大廈五級火災事故的聆訊,陪審團一致裁定,包括兩名消防員在內的四名死者全部死於意外。這個裁決結果並不出人意外,關鍵是當局要吸取教訓,杜絕消防漏洞,防止類似慘痛事故再一次發生。

死因庭的職責是調查及裁定死者的致死原因,而非追究事故責任,不過,今次陪審團提出多項建議,包括要求消防處即時更新無線通訊系統、改善煙帽裝備及檢討氧氣樽容量等。事實上,消防通訊系統失靈早已備受詬病,出席今次聆訊的多名證人均指出,救火期間無線電發出雜音,只能間中聽到幾個字,無法接收完整的句子。有人曾聽到無線電傳來求助聲音,但聽不清求助者上報的位置。負責撰寫意外報告的勞工處亦建議消防處改良無線電通訊系統,加強在重大事故中的可靠性。可見消防通訊系統落後,正是造成重大傷亡事故的主要原因。

舊式大廈欠缺消防設備,或因胡亂改裝而致設備失效,是這場大火留給人們的另一個教訓。肇事單位是一間娛樂場所,事後被揭發沒有防煙門,窗戶被街外招牌擋住,更要命的是沒有灑水系統。消防處還指出,起火單位因欠交費用而被截停火警通報系統,以致火警通報延遲了十五分鐘。救火必須爭分奪秒,瞬間的耽誤足以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何況是延誤十五分鐘?

魚兒離不開水,消防員救火離不開氧氣。然而,本港目前使用的煙帽裝備供氣量不足,火災當日,部分煙帽隊員只去到大廈七樓,便因氣樽氧氣不足被迫折返地面,而導致兩名消防員死亡的直接原因,就是用完了氧氣。現場指揮不當亦受到質疑,案發當日有兩部消防鋼梯車,可直接運送消防員登上頂樓,再上天台拯救消防員,惟匪夷所思的是,消防處竟然沒有這樣做,白白喪失救人的機會。

消防處運作失常、管理混亂,亦在聆訊期間暴露無遺。裁判官發現,殉職消防隊目蕭永方出事當日,並無在裝備日常安全記錄簽名,而到出事後第二日,記錄上竟然神奇地顯示有做安全檢查。還有,嘉禾大火後十日,檢驗人員檢查蕭永方用過的裝備,赫然發現他所用的氧氣樽編號,竟與記錄中出事當日所用的氣樽編號不同。見微知著,消防管理如此混亂不堪,難怪悲劇不斷重演。

嘉禾大火已發生兩年多,烈士已長眠浩園。痛定思痛,如果通訊設備先進一些,如果氧氣樽的儲量充足一些,如果現場指揮果斷一些,如果平時管理嚴謹一些,如果對舊式大廈巡查頻密一些,這場悲劇也許可以避免。可惜,現實中沒有如果,一場無情大火,不僅吞噬四名無辜者的生命,也將當局麻木不仁、草菅人命的官僚作風暴露無遺。

其實,十多年前嘉利大廈重大火災後,當局曾信誓旦旦,要求全港所有舊式樓宇提升消防設備,惟事過境遷,問題至今沒有太大的改善,以致埋下禍根。○七年荃灣品質大廈火災、○八年嘉禾大廈火災、今年三月長沙灣一間工廠大廈又發生火災,共奪走四名消防員的生命,足證當局根本沒有吸取教訓。今次死因庭再次敦促當局即時更換通訊系統等設備,消防處則回應明年才能更換,問題是,明年復明年,明年何其多?

西諺有云:聰明的人不會兩次被同一塊石頭絆倒。但在本港,當局不斷重犯同一個錯誤,港府施政失效、管理混亂,執政者得過且過,由此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