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美大選一地眼鏡 特朗普勝在夠狂

美國大選曲終人散,力爭成為史上首位女總統的民主黨候選人希拉妮大熱倒灶,看她不順眼的人當然可隨隨便便數出其敗選因由,惟這未必能忠實反映美國波譎雲詭的選情。共和黨大老亦敵亦友的特朗普緣何勝選,套用經濟學常用的「機會成本概念」加以闡述,或許能得出另一幅頗有趣的畫面。

雖然特朗普比希拉妮富有,但對那些看淡前景、生活困苦的美國選民來說,希拉妮比特朗普更可恨。希拉妮不知民間疾苦,她同情美國中下階層顯得極其虛偽,如高調帶傳媒參觀自己的豪宅,乘私人飛機穿州過省宣傳新書,演說動輒收取逾二十萬美元之餘,卻強調自己的稅率與美國中產相若。希拉妮前年十月中到拉斯維加斯內華達大學演說,酬金逾二十萬美元袋袋平安,部分大學生眼見今後學費將大幅調升大喊「回水」。事後看來,希拉妮不得青年歡心其實早就有迹可尋。

看淡希拉妮選情者,當然視之為她大敗主因。然而,實際投票情況反映,希拉妮主要敗因在於美國白人中年人士群起投票支持特朗普。青年選民支持度不足,反而並非其致命傷。

輸無可輸 放手一博

民主黨總統奧巴馬入主白宮八年,美國經濟從金融危機中恢復過來,華爾街(Wall Street)金融精英階層因有政府入市,損傷極為有限,反觀被有毒金融產品爆煲直接或間接所傷的普羅大眾(Main Street),自○八年以來狀況未見好轉。

全球經濟下行壓力持續,美國勞動力密集的工業活動繼續下滑,只有走高端路線、行高精科技的製造業活動有起色,而由此而來的就業機會不屬於低學歷白人。

希拉妮想靠奧巴馬鐵票過戶至旗下提高勝算,那些看不到前景的白人階層,明知希拉妮上場後繼續蕭規曹隨,奉行不利本土低薪藍領職位創造的全球自由貿易政策,以及施政繼續向非白人族群傾斜,怎會投票給希拉妮呢?

套用機會成本概念,低技術低學歷的白人選民,特別是人到中年、學習與適應能力每況愈下的白人,生活狀況差無可差,即使當中部分人認為希拉妮較「似樣」,但由於投票給次選特朗普的成本實在不高,特朗普施政再差,他們的景況不會有太大差別,故不能排除部分中年白人選民因改投特朗普懷抱之「機會成本」太低,出於發洩不滿的緣故捨棄希拉妮,造就特朗普當選。

至於那些沒有甚麼特別偏好、卻懷着「橫死掂死」何不賭一鋪心態的白人選民,見特朗普競選時談經濟胸有成竹,在機會成本極低(即看死希拉妮拿不出甚麼有利自己的政策)情況下,更感投特朗普一票值博。慣常不投票者因怨氣沖天也好,再渺茫的機會也不想放棄之不甘心心態驅使也罷,他們突然走出來投特朗普一票,其實是十分理性的表現。

縱被出賣 風險有限

當然,並不是說此類選民對特朗普亂開支票、五時花六時變的風格一無所知,問題在於,比起送希拉妮入白宮,讓不按常理出牌的特朗普登上總統寶座,儘管保留着不確定因素,但無論變動是好是壞,對生活苦困者來說,一潭死水狀況一刻也嫌長。特朗普競選時狂態畢現,不滿現狀的美國白人選民,對「甚麼也敢說」、毫無施政包袱的特朗普自然刮目相看,至於對方能否兌現承諾,由於機會成本實在低無可低,明知極可能被特朗普出賣的風險再高,他們相信是闊佬懶理,這種夾雜理性和非理性的投票意向,或許是勝在夠「狂」的特朗普,於各大搖擺州狂風掃落葉取勝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