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電影控訴內戰屍橫遍野

看了電影《太平輪》上部《亂世浮生》,作為第一位在荷里活星光大道留下手印的華人導演吳宇森,其拍攝的戰爭場面出手不凡,而且同內地超級大片甚麼「大業」、「偉業」等截然相反,對屍橫遍野的國共內戰持批判態度。

中華民族 歷經劫難

影片描寫國軍少將師長雷義方在平原戰場領軍大敗日寇,以堂堂正正之師斬將奪旗。

抗日戰爭勝利後,在上海一場祝捷的華爾茲舞會上,已升為軍長的雷義方邂逅豪門千金周蘊芬,瘸腿中將對赤腳名媛技驚四座,兩人一舞鍾情。抗日英雄迎娶如花美眷,本來應該是大團圓結局,豈料中華民族冥冥之中還有一劫:國共內戰的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六位男女主角的霓裳羽衣夢。

作為國民黨主力軍長的雷義方中將,率部投入徐蚌會戰(中共稱淮海戰役)。這是國共決戰三大戰役中最慘烈的一仗,最後獲勝的中共也承認傷亡重大,比遼瀋戰役和平津戰役的傷亡總和還要多。國軍方面,陣亡十七萬官兵,包括第七兵團司令官黃百韜和第二兵團司令官邱清泉戰死。

這兩位都是抗日名將,應該是雷義方中將的「藍本」。黃百韜在抗日戰爭中任第三戰區參謀長,浙贛會戰國軍作戰計劃是黃百韜得意之作,他經常親臨前線,直接指揮作戰;此戰,國軍與日軍戰損相當。至於邱清泉任第二十二師長參與崑崙關戰役,痛殲日寇第二十一旅團。他在此戰勇猛過人,被稱為「邱瘋子」,獲頒四等寶鼎勳章。

電影把雷義方軍長設計為瘸腿將軍,完全是抗日虎將張靈甫的特色。張靈甫的再婚妻子高艷玉是西安名門望族,高家祖上是前清狀元。八年抗戰中,張靈甫屢立奇功。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張靈甫率三○五團投入南京保衞戰,阻擊日軍,雙方展開肉搏戰,張靈甫左臂中彈負傷,仍帶頭衝殺,夜戰奪回河定橋陣地。一九三八年徐州會戰中,圍攻土肥原師團,張靈甫率部奮戰多日,七十四軍重挫土肥原部,斃敵四千餘,張靈甫亦前額中彈昏迷達六小時,因戰功擢升一五三旅少將旅長。一九三八年九月武漢會戰的萬家嶺戰役,張靈甫率部浴血五天五夜,他親臨指揮,身中七塊彈片仍死守張古山,封死日軍一○六師團退路,此役張靈甫榮獲四等雲麾勳章。

尺度寬容 令人欣喜

及至一九四一年三月,張靈甫代理五十八師長,作為上高會戰的首功部隊與日軍血戰十一日,七十四軍殲敵一萬六千人,擊斃日軍中將、少將各一。

一九四五年四月,在湘西雪峰山戰役中,張靈甫指揮七十四軍五十八師在鐵山與日軍主力血戰獲勝,獲三等寶鼎勳章。抗戰勝利後,張靈甫獲頒授勝利勳章,再獲頒授忠勤勳章。「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張靈甫與第四任妻子王玉齡結婚。

如果單單以成王敗寇論史,黃百韜、邱清泉和張靈甫這些中共手下敗將都是北京傳統電影的反面角色。吳宇森鏡頭中的抗日英雄雷義方中將,則精選了高大英俊的黃曉明做男一號,雖然他的自報身高比張靈甫的鶴立雞群相形見絀,但不影響在內地的票房,可見觀眾和有司的寬容度令人喜出望外。

黃百韜、邱清泉和張靈甫熬過九死一生的八年抗戰,沒有享受幾天的和平生活,便同幾百萬國軍將士葬身在內戰的炮火中。電影中,上海市民反內戰聲浪微弱,被淮海大戰的隆隆炮聲淹沒。解放軍徵用了五百萬民夫為前線運送彈藥、糧草,可見解放區並不存在反內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