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國營鐵路公司(SNCF)的工會,因為不滿政府計劃引入競爭及削減部分員工福利,日前在全國發動大罷工,揚言未來三個月將會「工作三天,罷工兩天」。今次工潮,無疑是對「勞工改革」為主要訴求的總統馬克龍的一個大考驗。
今次罷工獲接近八成火車司機參與,列車準點率降至一成二,在首都巴黎,大批乘客擠滿車站候車,若工潮持續下去,對經濟及民眾生活的影響可想而知。儘管政府態度強硬,強調改革將進行到底,但最終會否在壓力下「跪低」,仍有待觀察,有當地報章形容,這是總統與工會之間的一場耐力比併。
今次鐵路公司並非裁員,而只是調整僱傭條件,包括取消新入職員工終身僱用保證,以及取消提早退休仍能領取全額退休金等。事實上,這只是國鐵員工優厚待遇的冰山一角,其他如每年自動加薪、一年至少二十八天有薪假期等,不一而足。另一方面,法國私營機構的退休年齡為六十二歲,國鐵司機則為五十二歲。任誰也能看出,這種大鑊飯式的企業管治,根本沒有任何競爭力可言,馬克龍強調今次改革目的只是解決國鐵長期虧損及債台高築問題,並非沒有道理。
而問題是,法國工會勢力十分龐大,馬克龍能否憑個人魄力將之撼動?法國近數十年來大規模罷工不斷,最後往往以工人勝利告終,由一九三六年由六百萬工人發動罷工,成功爭取有薪年假,到一九九五年歷時二十四天的反退休金改革大罷工,概莫能外。
利益天平向勞方傾斜,必然以企業經營靈活性為犧牲,用一句話概括法國企業的經營困境,就是「炒人難窒礙招聘,掣肘多窒礙擴張」。法國的勞工法長達三千多頁,由每周工作三十五小時,到打工仔下班後回覆公司電郵的規定,巨細無遺,甚至企業以改組為由裁員,有機會觸犯法律。法國失業率近一成,是發達國家中數一數二者,與勞工法例過於嚴苛不無關係。
馬克龍的前任們,由希拉克到奧朗德,誰去觸碰勞工改革這燙手山芋,無不鎩羽而回。且看馬克龍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