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世界經濟論壇年會本周在瑞士達沃斯召開,以往中國都是派總理與會,而今次則由最高領導人習近平親自參加。與會人選的改變,折射出中國努力尋求在全球經濟秩序重塑中發揮更大作用。
世界經濟論壇有夏季和冬季兩場,中國是夏季達沃斯論壇的承辦者,在夏季論壇宣示中國經濟政策立場,這幾年已成慣例。而冬季達沃斯論壇在瑞士舉行,這通常是西方國家的主場。現在看來,中國已打算在瑞士反客為主,在西方一片反全球化的大背景下,高唱全球化的治理主張。
過去一年,黑天鵝事件頻出。英國公投脫歐、意大利修憲公投失敗,標誌着歐洲貿易和區域一體化進程受挫;而特朗普勝選,則有可能豎起一堵保護主義高牆。今年四月和五月,法國、德國分別進行大選,將成為重要的風向標。至此,全球化走到十字路口,遭遇寒冬,何去何從,引人矚目。
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和第一貨物貿易大國,已登上世界經貿舞台的中央,在去年的杭州二十國集團峰會和利馬亞太經合組織會議,中國強調反對一切形式的保護主義,尤其是各種逆全球化的孤立主義,主張開放包容,互惠共贏。中國成為全球化的旗手,不僅與美歐形成鮮明對比,而且將主導國際經濟秩序的制訂。
過去三十多年,美國是全球化的主導者,其推行的全球化實際上是美國化,但隨着美國產業大量轉移其他國家,美國日益出現產業空心化,大量藍領工人失業,中產階層向下流,在今次美國大選中,這些全球化的失意者將特朗普推上總統寶座。特朗普放棄TPP協議,反對氣候協定等民粹主義訴求,相當於自我削弱美國的領導力,放棄現有國際秩序主導者的地位。當年的全球化倡導者,現已變成全球化的最大阻力。在此背景之下,中國拿過接力棒可謂眾望所歸。
全球化動力的轉變,意味着世界權力核心的轉變。從某種意義而言,達沃斯論壇主角的演變,預告着在國際政治博弈中,中國已經從坐在世界舞台角落裏默默無聞、毫無存在感的參與國,逐漸轉變為在世界舞台中央最耀眼的明星,成為規則的制訂者和主導國。新一輪的全球化,將帶上很強的中國烙印與中國主張。
但歷史發展從來都不是一條直線,有波峰也有谷底,中美在全球化過程中的交手,中國也不可能一帆風順。不過,特朗普上台給中國提供了難得的戰略機遇,中國只要靜等特朗普犯錯,然後乘勢而上,便能收穫成果。最怕的是,中國在內政方面出問題,後院失火,政局紛擾,各種分裂勢力尾大不掉,外交博弈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