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政壇白髮一族 箇中別有玄機

內地官場講究集中統一,不僅要思想統一、行動統一,而且就連服裝、髮型等也有規矩。比如,大會典禮一定都穿西裝,政治局會議、集體植樹則都穿夾克,就連款式都一模一樣,官方訂製。除了人大代表、政協委員裏的道士、和尚、伊瑪目之外,官場上也絕無蓄鬚、光頭者,嘴巴刮得乾乾淨淨,頭髮再少也要留着撐門面,不會出現像香港「薯片叔」或者台灣韓國瑜那樣的形象。

萬事從頭始,頭髮自然是重點打造對象。政壇幾乎清一色油光亮麗的黑髮,以顯示精力充沛、年富力強。部級、國級官員都已六、七十歲,其實有白髮很正常。對於最高層來說,頭髮與身體健康狀況一樣,屬於機密,都有人精心打理。政壇上間或有幾個不染髮的「另類」,如副總理劉鶴、科技部部長王志剛、北京市委書記蔡奇、河南省長尹弘,顯得格外扎眼。

大多數官員,在台上時精心打理染髮,這算是「政治公關」的一部分。而一旦退休,不需要再經常性拋頭露面,許多人就不再染髮,當出席一些重大紀念活動時,其霜髮滿頭的形象判若兩人。比如原政治局常委羅干、原副總理錢其琛,在卸任後首次露面即已白髮蒼蒼,讓外界大感意外,其實只不過不再染髮而已,並非像伍子胥那樣一夕白頭。離開前台一線,毋須再加以修飾,生活順其自然,也沒有了那份心氣與精力。去年出席「十‧一」紀念活動時的胡錦濤,也因花白的頭髮,令老百姓倍感唏噓感慨。而有些退居二線後仍不甘寂寞、熱衷發揮餘熱者,則依舊精心染髮,維護光鮮形象。白髮與黑髮,其實是觀察政治活躍度的一個特殊指標。

對外示拙 自保行為

近年來,政壇出現一個別樣的「白髮族」。比如共青團中央常務書記汪鴻雁,曾是全國第一位女性「七○後」部級高官,如今卻白髮如雪,看起來比一些「五○後」還要滄桑。貴州省委常委盧雍政,亦曾是最年輕的部級高官之一,同樣兩鬢皆白,不復前幾年的幹練形象。其實他們比劉鶴、王志剛年輕得多。當然,這或許可以歸結為年齡漸長,或者是為了工作殫精竭慮勞累所致。問題在於年齡漸長是普遍現象,工作勞累又非專利,為何定要以白髮示人呢?

盧雍政也出身共青團,與汪鴻雁一樣都是三十幾歲就晉升中管幹部。前幾年意氣風發,青雲直上。最突出的優勢就是年輕,亦被視作明日之星和接班人群體成員。出席公開活動時,在一眾五、六十歲的高官中,顯得鶴立雞群,分外醒目。然而河東河西,時移世易,共青團幹部如今已經風光不再,昔日的年輕優勢,而今卻成劣勢,容易被貼上歷練不足的標籤。胡錦濤長子、「七○後」的浙江麗水市委書記胡海峰,也是滿頭斑白短髮。

總體來說,新的「白髮族」某種意義上乃是有意對外示拙,以老成示人,不願讓人覺得鋒芒畢露,淡化自己的年齡優勢,進而淡化自己的背景色彩,這算是一種自保行為。此可謂「人見白髮憂,我見白髮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