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喜歡說民主,只是聽外國人說民主怎樣好,便不假思索地全面採納,既不去看看英國、美國、歐洲是怎樣討論民主的概念與理由,也不會考究這樣書本上的民主在歷史和當前的現實世界是怎樣落實,落實後又有甚麼問題。這就好像清末一些迂腐的士大夫起初接觸泰西世界時那樣五體投地,卻不知道,中國歷史上幾千年都一直與西方交往,從交流中互相得益。中國歷史上的制度,如文官制度和蒙元時代的一些體制,以及中國傳統的思想,都對歐洲有深遠的影響,更不用說科技與生活方式。
香港人或許是久居殖民地文化統治之下,容易數典忘祖,但對民主的西方傳統與實踐還是不去了解,這就反映他們的無知與疏懶。
香港人說民主,只知選舉,也以為普選便是最佳。在雅典時代,因普選會涉及利用和拉攏關係,實際有助於社會裏既得利益者和寡頭壟斷的把持和控制,所以要禁拉票游說行為,甚至以抽籤來代替投票,也建立政治放逐制以抑制強豪。其後的制度演變或改革,一方面是把更多的公民納入政治選舉的範圍,另一方面是設立機制,超越普選,保留既得利益者和少數勢力的政治權利。雅典、羅馬以至英、美並不完全考慮保障每個公民有平等的政治權利,所以在普選的機制外還有其他制衡。
而選舉民主和要求多方參與的民主訴求,往往把決策程序複雜化,損害效率。在雅典實行雙國王制,在羅馬則由共和國變為帝國由凱撒為皇,後來也分為東西帝國。民主政制的低效率似乎抵擋不了專制的效率競爭力。
雅典、羅馬乃至意大利的城邦、英美等的民主體制只覆蓋公民,連女性也排斥在外,政制改革擴大公民數目,卻從來不及於眾多的奴隸和被統治的城邦和國家的人民。因此,民主政制的低效率可以被對奴隸和被統治人民的高度剝削所抵銷,民主政制便可以藉奴隸制和殖民地而繁榮富強。可是,在外力壓迫下,奴隸和殖民地人民會作反,這些民主政體便會一蹶不振,失去了經濟支撐。民主政體民主性質便會被極左或極右的民粹主義所打擊,不是革命便是專制化。或許民主的形式還可以保留,但民主的內涵卻轉變為寡頭壟斷的專橫、操縱。
近代例子是英國沒落,靠外來移民支撐,卻同時金融化、寡頭壟斷化,兩極分化的結果是社會整體貧困化。而美國除此以外,還有極右派的興起、總統特朗普的民粹主義、專制化和對外侵略。
香港人追求民主,實際是追求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