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特朗普曾經在自傳中提到,「在我一生中,見到很多一成不變的人總是被時代淘汰,而聰明的人懂得學習,懂得改變自己的意見,只有愚蠢的人才固執己見。」這句話用在特朗普對朝核問題的態度上恰逢其時。
近日,特朗普在社交媒體上表示,「儘管我非常感謝習近平主席和中國在北韓問題上所做的努力,但(努力)沒有奏效。至少我知道,中國嘗試過了。」其實早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克林頓政府時期,美朝關於北韓發展核武器的談判就已經開始,而當時中方並未發揮重要的作用。在二○○○年後,也是應小布殊政府的強烈要求,中方才在美國的壓力下籌建「六方會談」機制,這種多邊會談的形式解決了當時朝鮮半島一觸即發的戰爭,但事實證明在敦促北韓「棄核」方面沒有太大作用。
可以說,奧巴馬政府在朝核問題上吸取了此前兩屆政府的經驗和教訓,對北韓採取置之不理的態度。前任國務卿希拉妮曾多次表示,北韓政權深諳「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最好的對策就是漠視。奧巴馬政權將主要精力放在「亞太再平衡」戰略上,給中國造成很大的麻煩。
特朗普上台後,出於目前還不明朗的戰略考量,率先將解決朝核問題置於白宮的優先對外政策上,並嘗試與中國緊密合作,然而半年後,效果不佳。
首先,關注朝核問題並未能團結美國國內各種政治勢力。美國民眾對北韓核彈對美國本土的威脅遠不如恐怖主義那樣讓人風聲鶴唳;民主黨不為所動,依然在「俄羅斯干涉內政」上對特朗普政府窮追猛打;共和黨內「大佬」也對特朗普將戰略重點放在朝核問題上頗有微詞,以麥凱恩為代表的勢力認為,恐怖主義、俄羅斯對歐洲、中東的威脅和中國崛起對亞太的威脅才是白宮應該關注的重點。
其次,特朗普在其他外交領域開始有所斬獲,朝核問題明顯耗費有限的外交資源。特朗普政府全面打擊「伊斯蘭國」的戰略部署正緊密推行,推動沙特等國與卡塔爾斷交,「吃定」這兩派勢力堪稱「大手筆」,為重新構建美國在阿拉伯國家的絕對權威起重要作用。另一方面,特朗普公開與北約國家關於權責的矛盾,要求德法等國承擔更多責任,並告訴北約國家如果只把目光放在歐洲,美國將拋棄盟友,強迫北約國家聽命於美國的戰略指揮。
而朝核問題,特朗普政府認識到與中國的合作並不划算,認為中國在解決朝核問題上明顯「誠意有餘,能力不足」。對於不曾深入接觸朝核問題的美國人,很容易產生中朝兩國「唱雙簧」的感覺;即便有深入研究的美國人,有時也故意強調中朝「唇齒相依」,實際是想抹黑中共,讓中國在國際上出醜而已。特朗普恐怕已經認識到,金正恩不是一個心懷「聖戰」思想的「狂人」,僅是想拚命維持其政權的獨裁者。
最後,特朗普認識到與北韓相比,中國才是美國最大的挑戰者。特朗普無法接受任內「美國第二」的結局。日本經濟在二○一○年前後被中國超越後,在戰略上、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被動,近年更在東海問題上愈發力不從心。這些經驗,日本必定已經向美方轉達:美國由第一淪為第二,最大的衝擊首先是該國民眾的心理和其他國家對中美影響力的認識上,美國若不想重蹈日本的覆轍,必須盡快行動。
如果特朗普政府放棄在朝核問題上與中方合作,可能會對美國針對中國新一輪的外交攻勢有所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