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致知:強人政治惺惺相惜

前日是法國的國家哀悼日,以紀念前總統希拉克離世,巴黎民眾在聖敍爾比斯教堂外夾道告別,用掌聲送別這位法國近代最偉大的總統。令人意外的是,俄羅斯總統普京也專程來到當地參與儀式,希拉克到底有甚麼魅力,令強人惺惺相惜?

一名巴黎人這麼說:「他對法國在國際社會中的角色有不同的看法,並在困難的情況下證明了這一點。」短短兩句帶出了希拉克的過人之處。一是奉行戴高樂主義,強調國防和外交自主,拒絕向美國靠攏。十八年前,九一一襲擊發生,喬治‧布殊之後出兵伊拉克,惟有希拉克寧願交惡,都要硬起腰板拒絕附和。及後他亦展示其親華立場,成為首個與中國建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的西方國家,又游說歐盟取消對華武器禁運。這些別樹一幟的外交風格,凸顯了法國獨有的國體,使之在歐洲一體化、國家主義沒落之際,仍守住了大國之風。

二是帶領法國人度過經濟最艱難時期。在經濟大衰退期間,人民通常會將責任歸咎於元首,增加其下台壓力,但希拉克是一個異數,在如此艱難的時期,仍能夠保持極高的支持度,這要歸功於他的個人政治魅力。希拉克除了是一個總統,更是一個法式時尚的潮流教主。面對大眾對生活失去信心,對大多數政府來說,當務之急是挽救經濟,推出惠民措施,但希拉克給出另一個答案,就是精神寄託。經濟之外,法國更強大的國本是其美學態度和品格,而希拉克則化身為這個象徵,供人們仰仗和崇敬。

或許這就是普京親身致敬的深層原因,希拉克就是強人政治中的精神領袖。這裏的強人,並非指利用強權或高壓管治來加強他對國家的掌控,而是塑造一個可靠的元首形象。普京赤膊大騷肌肉,年年打冰上曲棍球,又穿軍裝上天下海,其形象經營之道其實如出一轍。反觀一些領袖只懂以忠僕形象示人,一個地方的失格便由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