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駐波蘭大使莫斯巴赫的一篇推文在歐洲激起千層浪,她在文中警告「若德國不願繼續部署美國核武,波蘭可以接手」。不待德國回應,俄羅斯立即強硬發聲,直指此舉將導致古巴導彈危機重演。在中美關係急劇惡化之際,華府外交官又在東歐燃起核威懾火頭,難道特朗普政府真的準備對中俄左右開弓?
可以確定的是,莫斯巴赫的言論並非一時失言。作為駐波蘭大使,如無國務院認可,她恐怕不會冒冒失失地隔空越界對德國喊話,因為這本應是美國駐德大使的職權範圍。更何況,國務院和莫斯巴赫亦應該知道有關言論的爆炸性:把美軍核武由德國東移至波蘭,肯定會引發俄羅斯的強烈反應。
因此,導致莫氏發文的第一個原因,更可能是西歐一些傳統盟國,趁美國全力打壓中國之時不聽話了。例如,參與聯合政府的左翼德國社民黨最近便推動核裁軍,更直指特朗普政府行事難以預測,應終止美軍在德部署核彈。第二個原因則是東歐的一些前共產陣營國家,一直試圖憑藉其地緣戰略位置,爭取美國支持,遏止俄羅斯與西歐靠近。早前法國總統馬克龍曾公開質疑北約存在的價值,現在德國執政聯盟又提出停止部署美軍核武,恐已令這些東歐反俄前沿國家不安,需要美國安撫。
莫斯巴赫的推文,因此是經過縝密考慮的美國外交表演。她以駐波蘭大使的身份,隔空對德國發出了警告,但又不算是華府對柏林當局的正式交涉;她同時又代波蘭發言,表示可以接收美國核武,既安撫東歐盟國的安全訴求,又凸顯美國與東歐的特殊關係。
然而,在外交表演結束後,美國目前其實並沒有能力在歐亞大陸兩端,同時與中俄展開軍事對抗。在中美交惡的情況下,一旦美國傾全力打擊中國而無暇他顧,由中東至歐洲都會發生外交骨牌效應。歐盟將趁勢削弱美國對歐洲的政治、軍事影響力,強化歐洲主權;北約應對俄國的能力亦會大打折扣,除非不惜打核戰爭,否則美軍即使將核彈前移至波蘭,亦無法保障東歐國家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