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事變人變天變

世事變化往往超乎我們一般的想像或預期。

正如「六四民運」被通緝的學運領袖李祿,二十年後便成為美國投資界的寵兒,衣錦還鄉,可追緝令仍未取消。「六四事件」的一些次要人物,包括偷渡出國,或逃亡海外曾參加民運者,不少亦回到內地工作,個別也可經常看到他們指點江山,評論國情。政治會變化,人物亦會變化,並沒有甚麼堅持到死,永遠不變的頑固者。

又例如,香港末代總督彭定康,在任期間中英交惡,當時港澳辦主任魯平稱之為千古罪人。可是彭離開香港後,轉任歐盟要職,對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有助力。以歐盟專員身份訪華,中央領導特別隆而重之地厚待他,那時魯平早已被迫提早退休,「千古罪人」的罵名不見了。

我的老師Ivan Szelenyi於一九七五年與朋友寫了一部書,分析東歐政治權力的變化,重心在Intelligentsia(統稱知識分子)的角色(兼具士大夫與技術官僚的性質,但卻是貴族,有點隋唐以上九品中正近乎貴族世家色彩),書未出版即被視作反共產政權的右派放逐海外。而匈牙利共黨政權崩潰,他回國後卻被看作左派批評。他的著作不少中譯,在北京知識分子圈中亦批評為左派、馬克思主義分子。社會變化迅速,今天右派,明天左派,令人無奈。

蓋棺論定是假的,有人便有不同看法,看法也可轉變,哪有定論!因此,凡事應留有餘地,方便認錯,也方便人們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