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加息一廂情願 須警醒立危牆下

當聯儲局主席耶倫在上月底仍強烈暗示今年內將會加息,事隔半個月,十二月份加息機會竟急降至不足三成,而且美股、美元、美債、金價以至新興市場貨幣全都視加息已遠去,除了搬出略差於預期的經濟數據,聯儲局九月會議紀錄及褐皮書亦成為「證據」。惟可以肯定的是聯儲局動向難測,人心更難測,妄下定論只會將風險推向危險邊緣。

耶倫之後,副主席費希爾及多位有資格投票的官員亦先後開腔不排除今年加息,但市場卻犯上「偏聽」毛病。鷹鴿兩派在今年已不斷舌劍唇槍,聯儲局不得已多番謀定而後動,到了最後的關鍵兩次會議,再不加息就要拖至明年,到時聯儲局的「期票」無法兌現,公信力不免受到打擊,卻偏偏此時市場擺出「未準備好加息」的姿態。

聯儲局九月會議後美股應聲大跌,但會議紀錄卻來個「翻案」;褐皮書也不是石破天驚,「強美元影響製造業和旅遊業」毫不艱深。就業數字:二十萬;採購經理指數:五十;通脹:百分之二,大家慣常拿來做指標,但界線是否如此簡單明確?

十月上半月甫過,金融市場來個大逆轉,將疑慮化為衝刺動力,商品價格亦大幅反彈,經濟數據也會跟隨起變化,聯儲局仍有兩個月時間觀察,一切其實言之尚早,但現時投資者已一廂情願押注在「不」,立於危牆之下卻不自覺。

鷹派和鴿派都用「不會說謊的數據」來合理化本身立場,但同一數據在不同環境及不同人士眼中可解讀為好壞不一。聯儲局官員對中長期通脹的預期全憑「信心」二字,「信心」和「決心」先後次序可掉轉,甚至可能「為加息而加息」,但求告別零息時代,象徵量寬功成身退的一個儀式。可是投資者耽於超低息環境,形成與聯儲局的一場博弈,將金股債挾升成為「人質」,使聯儲局對泡沫爆破投鼠忌器。

聯儲局前主席伯南克雖不在其位,但在新書出版前夕借機大舉加息禍害,惟不要忘記其曾制訂退市路線圖,失業率指標早拋諸腦後,聯儲局不斷的「搬龍門」只損害了本身威信。「狼來了!」固然使金股匯市場像燒紅了的鋼鐵被澆冷水,「不加息」亦開壞先例,讓聯儲局被市場牽着鼻子走,官員可能希望未來兩個月數據展示單邊趨向,再模棱兩可地拖宕下去隨時兩面不是人,投資者亦要面對「九月飄雪十月火紅」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