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筆起:空姐說(3之2)

老師咳了幾聲,但仍堅持喝五糧液,彷彿記起甚麼似的。

老師:我記得以前教你的時候,你的書包是脹脹的,你解釋你討厭收拾書包。現在你要飛來飛去,豈不常要收拾行李嗎?

雅婷:老師真的好記性。小學時我不想收拾書包,寧願全帶所有書籍,幾乎想逃學。當我以為自己一世都不用再收拾書包的時候,你竟然要我收拾行李?短途機要帶小行李(小黑),長途機要帶大行李(大黑)。日日都要帶小手袋。小手袋要帶護照、航空公司卡、空服卡、餐車的鎖匙、飛行記錄簿、安全問題小書、空中廣播的手冊、自己的名牌、口紅、髮夾。飛夜班時,不是忘了帶睡衣,就是忘了電話的充電器。記得帶化妝品,就不記得帶卸妝油。記得帶眼鏡,卻不記得帶隱形眼鏡藥水。去歐洲常常忘記帶拖鞋和熱水壺。去外站不記得帶外站出去玩的錢包和手袋。

雅婷:收拾行李真的把我收拾了!我曾經好似小時候那樣,決心把所有要用的東西,永遠放在小黑裏。但是,長途、短途機所需的都不一樣;至於季節方面,這次目的地是夏天,但兩天後的目的地就是冬天。所以,我輸了,我「執輸」了。

雅婷從手袋裏取了一些好像藥包的物體,老師視力不太好,看不清是甚麼。學生繼續訴說。

雅婷:除了記着要攜帶的行李外,還有……我們公司真的有很多人,我的記性不好,剛剛叫完同事,轉過頭送完餐給乘客後,連人家名字的字母都不記得,只好偷偷看她的名牌。有次我甚至在機上做乘客廣播時,突然失憶,飛甚麼機都不記得。我覺得自己好像提前患了老人癡呆症,很有挫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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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偉豪‧大學教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