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筆起:「皮」(追粵3之3)

我這輩在80年代唸中學時,「寸」雖然不算是粗口,但已經很嚴重,因「寸」字用來罵人時會被認定是黑社會用語,如「唔好咁寸」。但時至今日,我看過電影院宣傳老幼咸宜的卡通電影海報,上面寫着某某明星「寸爆」配音,「寸」在這裏沒有黑社會味道,變得乾淨了。

另一個相類似的字是「柒」(讀作第六聲cat6),從前是粗口,指男性性器官,但最近4、5年間,「cat6」的粗口濃度好像減淡了很多,意指傻、戇居。有次在中大校巴聽見後面一對男女大大聲說:「我讀完Degree,佢仲叫我讀副學士,幾cat6呀」,「嘩,又真係好cat6噃。」

語言這種潔淨過程也見於「皮」字。我們看見囂張人士表演得很不濟時,會厲喝一聲「收皮」,即叫他收起某表演,停止某動作。這個「皮」其實沒甚意思,因為省略它,句子也可以,例如「收啦」。大家要注意,「皮」字是依附於含貶義的「收」字上。但最近,大概是半年至一年間,面書及討論區出現了「爽皮」,(當然,也有人會用「爽歪歪」,這個不談。)例如「今次嚟北海道真係爽皮,因為可以揸車。」「爽」含褒義,跟「皮」字拼合起來。換句話說,「皮」從過去只局限於貶義的用法,發展至褒貶用法皆可。

上述幾個語言實例,都屬於從小範圍轉至大範圍的用法,其演變過程我們是被動的、不自覺的。有面書好友眼見中環某銀行總部改用簡體字出廣告,便寫投訴信向銀行解釋,內地人來港旅遊,就是要感受香港特色,而繁體字就是其中之一。幾個月後,該銀行竟然回覆他,並把廣告字體改為繁體字。這個文字轉變則是人為的、自覺的。

哀國教,撐學生:「黃河是我們的老母,城門河是否我們的大姨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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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偉豪‧大學教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