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互為主觀

早前與朋友討論客觀性,我提出互為主觀性(intersubjectivity)的概念,以此來說明世上沒有絕對的客觀性,一如沒有絕對的真理。

盲人摸象,摸在那裏便得到那樣的感覺和認知,但大象的整體性並不為某一部分被摸的地方所可代表;明眼人比盲人依靠觸覺看到的大象似乎較全面,反映出用的方法不同,得到的結果便不同。盲人所摸不能說不是客觀的現實,只是不屬全面。但明眼人見的是全面、絕對的真實嗎?他或許看不出雌雄分別,看不到這隻象有病與否,了解不到象處於怎樣的感情狀態。大象的整體包含許多內容,不是我們表面所看並按我們的認知有限而作出來的結論。

古人有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客觀或絕對真理並不是把對象視作死物,沒有它的主體性,讓我們隨意把自己的主觀性加諸其上。這種客觀或絕對真理帶上侵略性,政治上是帝國主義,或是宗教上的救贖,均是片面的主觀性,強加於人,強加於現實世界。

科學主義實質只是科學方法,也沒有絕對的、唯一的科學方法。發掘新的方法便是科學,因為科學的檢證是依靠新的例證來證明現有的認知是錯誤,科學便是一個不斷的檢證過程,沒有盡頭。此所以產生出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以及對物質的最終組成的不斷探索。相對論等的作用,同樣是表明不同的方法,便得到不同的所謂客觀、真理與現象。

我與朋友討論的客觀性,是因為反修例暴亂而發。參與暴動的強調他們代表客觀、真理與現在及未來的現實,卻沒有討論的餘地,也僅止於口號、概念而已。性質與歷史上的邪教和所有極端主義社會運動相同,只有自己,卻否定其他的一切,在認知上把自己鎖進鐵籠裏,與外界隔絕。

或許這樣做可以保持他們思想的純粹,卻是製造出一個與現實世界脫節的人為範疇,甚至與現實世界的一切為敵,當然也包括他們的家人、朋友,乃至原來的自己。

我的朋友相信客觀性和由此而產生出來的知識、真理,以至良知,相信參與動亂者提出的主張和現實。由高學歷的人變成與參加邪教活動者,以至政治運動的青年一樣,沒有理智的分辨能力。

互為主觀性並不是甚麼新的哲學概念,內容一直存在於中國以至其他古文明的思想裏。而最簡單一條,為尊重民主、自由、人權最基本的原則。互為主觀性是謙遜、包容、開放心靈接受外在世界的不同和變化,不帶仇恨、獨裁的狹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