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王格羅斯認為,債市將告別牛市時代。這是市場認定聯儲局重啟量化寬鬆勢所難免,因而為長達三十年的債券牛市畫上句號。債王這種心態,基於對重啟量化寬鬆會是一張幾萬億美元支票的判斷。聯儲局議息會議前夕,無人知其量化寬鬆底牌,但如何出牌,面臨形格勢禁,則是鐵一般的事實,聯儲局即使再「牛」,也不能不有所顧忌。
量化寬鬆措施,在聯儲局內具爭議,且勿論有成員反對重啟量化寬鬆,理事會理事杜克表示,進一步貨幣寬鬆並非確定無疑,會議面對許多變數。可以相信,「許多變數」是泛指多種因素的不明朗,如果以聯儲局主席伯南克的說法為準,「美聯儲已準備好在必要時採取進一步寬鬆貨幣政策,推動經濟復甦和創造就業,使通脹回到適當水平。」這成為市場估計重啟量化寬鬆的基礎。
與量化寬鬆措施同受關注的是美國中期選舉,民主黨選情不妙。民主黨備受攻擊的,就主要是華府創造就業不力,共和黨將總統奧巴馬標籤為「失業總統」,概括了現政府的失敗,奧巴馬需要量化寬鬆,去穩住經濟復甦。就算民主黨選戰失利,共和黨得以控制國會後,會尋求財政手段刺激經濟,最終亦離不開量化寬鬆、大撒金錢的打救手段。選戰角力使聯儲局有必要觀望政情,是否引發經濟變數。
目前市場主流揣測,量化寬鬆以每月千億美元,初期規模五千億美元推出,而罕見不會重啟量化寬鬆的預期。這個揣測隱含的一個要素,這是起碼的、能起作用的數量。聯儲局大幅低於或高於這個預期,無疑會引起市場失望、激發波動。如果在一個開放的視野決策,聯儲局顧及美元、美股、大宗商品的市場表現,就會採取量化寬鬆,並以審慎的態度推進。
然而,經濟現實的嚴峻,致使對每月千億美元,初期規模五千億美元的量化寬鬆,多數專家認為只能是初期的投入,多種變數實則影響的,只會是聯儲局以甚麼取態介入市場,真正要拉動通脹、改善就業,五千億美元規模量化寬鬆肯定不夠,市場估計總體規模的數額由一萬億至數萬億美元不等。聯儲局做好了進一步寬鬆貨幣的準備,但並不意味着對量化寬鬆的最終規模心中有底。
聯儲局有成員承認,美國正處於「流動性陷阱」中,低利率或重啟量化寬鬆政策,大規模購買國債,可能無法刺激借貸,畢竟在高失業、高財赤困擾下,消費需求並未增長。在效用不彰這一點上,聯儲局被指用新的資產泡沫去掩蓋舊的資產泡沫,如同運作「龐氏騙局」。這不能不令市場要有心理準備,重啟量化寬鬆對改善美國經濟不起效用,反而會惹來風險。
對全球而言,首輪量化寬鬆遺禍未消,重啟量化寬鬆又殺到,使美元供應多上加多,購買力不斷萎縮,影響所及美國不能置身事外,讓人為其經濟捏汗擔心。這個簡單的道理,聯儲局、伯南克豈會不知?但形勢所逼,即使累人累己,也要賭一注、博一鋪,廉價美元救不了美國,也可搞亂全球,世上無贏家,美國也就輸少當贏,以求亂世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