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邪鬼何為神 兵賊如何兩不分

在孩子的世界裏,黑與白、兵與賊完全對立,不會混淆,然而現實世界複雜得多,白可以是黑,黑也可以是白;兵可以是賊,賊也可以是兵。前幾年熱賣的電影《黑白道》中,張家輝飾演的警察做臥底,表面上是賊,實際上是兵,而當他完成任務重回警隊,卻發現自己泥足深陷,表面上是兵,實際上是賊,其實這不止是一部影片那麼簡單,而是香港警隊的真實寫照。

警隊再爆醜聞,至少三名警務人員前晚被廉記拘捕,包括曾經駐守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現為港島總區刑事總部的警司吳偉漢,一名高級督察及一名探員,他們涉嫌收受賄款,包庇兩間娛樂場所。無巧不成書,警隊一哥盧偉聰當日在立法會公布,去年有二十一名警務人員涉刑事犯罪被捕,較前年急升四成。但根據本報資料,去年有逾四十名警員涉案被捕,比當局公布的多出一倍,警方有隱瞞之嫌。新年伊始,又有三名警員涉案被捕,全年大有可能再次打破去年紀錄。

俗稱O記的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被視為黑幫剋星,也是影視作品的熱門題材,予人神秘感。過去O記直接負責調查有組織罪案,現在負責協調全港各警區的反黑工作,責任更為重大,詎料有人其身不正,黑幫剋星變成黑幫保護神,實在是莫大諷刺。黑幫犯罪活動禁之不絕,且對警方部署瞭如指掌,說穿了,不就是有人收賄包庇兼通風報信嗎?連警司、督察及探員都成為黑幫一夥,不排除有更多人捲入其中。最大問題是,黑幫活動受到警方包庇,誰又是這些警隊敗類的保護傘呢?不打掉最大保護傘,不管廉署採取多少次行動,拘捕多少警務人員,都是無濟於事。

警隊質素良莠不齊,沙石俱下,近年廉署多次拘控警務人員,有人涉為犯罪集團充當臥底,也有人涉洩漏謀殺案機密資料。而高級警司退休後跟着黑幫大佬過海撈世界,一樣時有所聞。至於警隊涉及以權謀私、屈打成招、監守自盜、非禮強姦、欺詐公帑等醜聞更是長爆長有,曾經試過法庭一日內處理多宗涉及警員的案件,令人側目。車公靈籤曾有「何為邪鬼何為神,神鬼如何兩不分」之句,證諸警隊,誰是神誰是鬼,誰是兵誰是賊,或者既是兵又是賊,或者穿上制服是兵除下制服是賊,簡直令人眼花繚亂。有人擔心香港將重回廉署成立前兵賊不分的黑暗年代,顯然不是過慮。

纖纖不伐,必有亂結。近年魔警、淫警、黑警輩出,警隊形象急速插水,在眾紀律部隊中成「包尾大幡」,充分反映了市民的憤怒及失望。難為警方高層強調十分重視警隊的操守,事實恰恰相反,警隊節操跌了一地都是,淪為醜聞的代名詞。

一葉知秋,警隊自甘墮落是港府冇靈魂、管治無能的結果,更是禮崩樂壞、廉潔不再的縮影。透明國際剛公布的廉潔排名榜上,香港排名比去年竟然升兩位,這絕對是美麗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