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癡白不癡:危險壓力駕駛

從小涌谷前往小田原市的這一路程雖然險峻,但也只能排於我駕駛生涯中最大駕駛壓力排行榜的第二位。

高踞第一位的,是我第一年駕車時遇到的一個紅色暴雨日。

那年我負責的項目,叫天比高創作夥伴。那是一個由商業電台、香港賽馬會和聖雅各福群會合辦,一個位於天水圍的創作中心。

時間回到7年前,我們要把某個天水圍的公營停車場5樓改裝成辦公室。工程完成一半的某一天,我從家中驅車回去尚未成形的新辦公室時,奉命順路接載3位重要人物回去。一位是香港賽馬會的高層,另一位是聖雅各福群會的高層,最後一位,是整個天比高的美術顧問,在電影圈德高望重的美術指導。

本來我這個人冇大冇細,面對甚麼高層長輩時不會有多餘壓力,但那時我剛領駕駛執照不久,依然是個路盲,加上天降雷雨,馬路都被浸成一個個小湖,我人就緊張起來。在跑馬地接到了賽馬會和聖雅各福群會的高層之後,我已是滿頭大汗。

下一站,是半山,我向着美術指導的家出發。在那落後年代,我還未得到智能手機上的智能地圖,只有靠着手上一本油站送給我的低智地圖,勉強才找到美術指導的住處。

當看到美術指導的那一刻,我心中自然響起了梅林茂的電影配樂。可幻想也只一時,當美術指導上車之後,我要面對的就是落山之路。

那時雨勢沒有減弱,我又要捧着低智地圖左看右看,車上3位大人可能被我嚇得魂飛魄散,其中一人就忍不住安慰我(也可能是安慰自己),跟我說,慢慢來,不用急。我聽到之後只有更加緊張。你知道,以待在冷氣供應充足的地方來說,那天我流了人生中最多的室內汗。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留下了陰影,對以車接載別人,產生了強烈的抗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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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日曦 舊香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