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有云「慈母多敗兒」，下一句可能是「慈父出惡女」。為了做一名負責任的父親，有時也要狠心地教導一下兒女。昨日談到，小女「饅頭」連夜扭計，為了止息這場激戰，我惟有使出家父真傳的絕招，將她留在漆黑的房中，任由她狂哭狂叫。
「饅頭」果然非等閒之輩，她用盡全身力氣和內功，放聲大哭。聲浪之大，相信已傳遍樓上樓下數層的單位。然而，這些擾人清夢的聲浪，對我來說卻猶如千支針刺在心。從她哭聲中，亦可洞悉到她在傳達的訊息，由最初的「發爛渣」：「喂，你好返來抱我喇喎！」到5分鐘後，慢慢變成傷心和害怕：「唔好丟低我一個呀！」再過多5分鐘，終變成苦苦哀求：「爸爸，求求你啦！」她的聲線亦漸漸變成沙啞。我在門外，聽得幾乎心碎，但為了她好，必須硬着心腸。我用左手捉着右手，堅持不鬆懈、不妥協，慢慢看着時間過去，這恐怕是我人生中最難捱的15分鐘。
時間一到，我馬上飛身到床邊將「饅頭」抱起。當時的情景，就像譚校長的一首經典歌的歌詞般：「最愛的你，軟弱無力地凝望着我……」她不停嗚咽，臉上滿布淚水和鼻涕，神情極度淒涼苦楚。望着她的表情，我也禁不住哭起來。她安躺在我的手臂上，用僅餘的力氣抓着我的衣領，似乎很害怕爸爸丟下她一人。然後，不消30秒便睡着了……
家父的古法果然有效（之後她已經兩晚沒有扭計），但代價實在太大了。是次激戰，我並沒有勝出，而是兩敗俱傷。即使到今天，一想起她當晚的哭聲，我的心仍隱隱作痛。「饅頭」，爸爸絕對不是要苦待你，希望你經一事、長一智，以後不要再在晚間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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