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狂賢:替我高興

偶爾有人問我最想跟哪位歌手合作。說最想,我會答是張國榮。

喜歡張國榮,始於中學年代,亦跟母親有關。母親愛「貓王」,覺得張國榮的聲線、舞姿、造型和氣質也跟「貓王」相似,加上他外表俊俏,便成了他的粉絲。家裏有個「榮粉」,他的歌自然日播夜播,聽久了,自己也愛上。

最欣賞他的,是那獨步天下的唱腔,跟任何歌手截然不同。雖然那種腔口,其實不難模仿;要扮,很多人亦扮得神似,但試問誰那樣子唱歌,會不被笑指是抄襲哥哥?能發現一種發聲方法,並將之成為自己的專利,如發現行星般以自己命名,史上實無幾人。這亦是張國榮偉大之處。

9年前的今日,正和朋友在家中製作Demo。晚飯時,驚聞噩耗,整頓飯發生過甚麼,以至飯後有否完成Demo,已再記不起,只知當時渾身打顫,不能相信他就這樣去了;而跟他合作的心願,就此永遠落空。

曾寫過一首叫《替你高興》的歌詞,大意講述死亡是種解脫—在遙遠的天家裏,沒有鬥爭、沒有成敗、毋須急趕、也沒有痛苦。是的,人生在世,特別在今日香港,可能生不如死。民間疾苦如貧富懸殊、居住環境惡劣、生存空間被大財團打壓、年老無依等不在話下。現在還要擔心言論和創作自由被箝制、法治受衝擊,連上街表達不滿也犯天條!活在這種地方,不是比死更難受嗎?今天又要遊行,以表明我們對小圈子選舉,和其產生的特首有多不滿。可是,在「大局已定,大家向前看」的心態,和準特首落區被市民包圍索簽名求合照的「大勢」下,又會有多少人覺得需要挺身而出?要是我已魂歸天國,看到這樣,也會替自己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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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人及唱片監製

周博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