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黑除惡持久戰 老虎蒼蠅一起打

新年伊始,一場轟轟烈烈的「掃黑除惡」專項行動正在神州大地全面展開。根據中共中央、國務院下發的通知,各級政府要把打擊黑惡勢力和反腐敗、基層「拍蠅」結合起來,深挖黑惡勢力背後的「保護傘」,發現一起,查處一起。對於百姓深惡痛絕的、反映強烈的,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中央的決心的確很大,但最終成效如何還有待觀察。

從內地官媒的報道來看,掃黑除惡專項行動展開以來,各地調兵遣將,重拳出擊,捷報頻傳,似乎形勢一片大好。有的省份在短短十幾天內,便迅速抓獲一、兩千名涉黑人士;有的地方更一舉打掉成百上千的涉黑涉惡團夥。成績固然亮麗,但也引起不少質疑,為甚麼會有這麼多涉黑人士?是不是又在搞整風式運動?黑惡勢力不是一天形成的,拖到現在才打擊,是不是養寇自肥?

基層政權 基本潰爛

人們擔心專項行動一陣風,並非沒有根據。以往每到年關前後,中央也會部署類似行動,各級政府照例又會忙上一陣子,待年關一過,大家便彷彿心有靈犀,很有默契地停下來。這就有點像「年廿八,洗邋遢」,年復一年,周而復始,但灰塵總是沒完沒了;又有如年度治安掃黃行動,做騷完畢便自覺散場,沒有人認真當一回事。

至於今次掃黑除惡行動能夠堅持多久,會不會重蹈覆轍,目前無人能夠知道,只不過凡事都有迹可尋。坦白說,中央決策出發點皆無可厚非,只是政令難出中南海,一旦到了地方,便難保不走樣不變形,陽奉陰違者有之,應付了事者有之,選擇性執行者有之。究其根本,黑惡勢力其實是官場腐敗的衍生品,官員與黑惡勢力的關係千絲萬縷,關起門來一家親,大至前「政法王」周永康包庇涉黑背景的四川首富劉漢,小至地方基層政權與黑幫同損同榮,掃黑除惡的阻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內地改革開放近四十年,一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基層政權基本潰爛,不少地方官員本身就是土匪路霸。例如江西會昌縣某村支書李炳生,公然侵佔村中貧困戶低保金長達十年,事主稍有不滿,便揚言打斷其兒子的腿。又如山西交城縣奈林村換屆選舉,更爆出三名候選人以近千萬元買票賄選。至於村幹部組織地痞流氓成立「治安隊」,暴力威嚇敲詐當地企業,或者幫助地產商迫遷居民,罪案纍纍,嚴重影響中共執法的合法性。

如果說中共反腐某程度上是革自己的命,那麼掃黑除惡則是清理自身的潰爛肌膚,痛苦無可避免,沒有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這場運動是很難推進深入的。蒼蠅雖小,但數量多,煩不勝煩,有人說拍蒼蠅比打老虎更難,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