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為記憶而活

慶幸趕及在落畫前看了《謎情追兇》,此阿根廷電影乃今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候選作品之一,好評如潮。懷着期待的心情入場,帶着驚喜和不捨的感覺離開電影院。

電影表面上談如何追查一宗姦殺案,實際上說的是「記憶」。每個人都有揮之不去的記憶,男女主角二十五年後再遇,男的未忘情,女卻裝出一臉灑脫:「你喜歡緬懷過去,我卻只往前看,將發生了的都拋諸腦後」。然而,記憶是一條寄生蟲,你以為它死了,原來它只是潛伏在你的腦中,靜候時機,然後出來殺你一個措手不及。它的生命力十分頑強,或者應該說,它從來不會徹底消失,正如片中女主角後來的遭遇一樣,儘管她以為時間和環境讓她忘記一切,原來只是自欺欺人,那些記憶和感覺還是活脫脫的重現了,那管是何年何地。

有人說,我們是為創造記憶而活,即使是歡喜還是傷悲,有記憶,才能自我證實經歷過。假如記憶壞了,甚麼事都忘得一乾二淨,連感覺也沒了,即使有人來提醒你,或拿證據出來,那又如何?我們活像空白一片。所以,有些人,多年過後,仍對舊情人念念不忘,不要笑他癡情和老套,至少他還有寶貴的記憶,可供追思。換個角度去想,有人若干年後仍能想起你,其實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思念不代表要發展,只是見一面、或想一想,已經是慰藉「記憶」這條寄生蟲的最佳藥方。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