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心情有點緊張。
網上的航班資料顯示,飛機已起飛,從14,000里以外,朝着香港飛來,預計抵埗時間,為早上6時正。
為了以較好的狀態見她,又為免「唔知醒」,我特地早點上床。星期六晚凌晨12時睡覺,對我來說是奇聞。
鬧鐘還未響,我便自然醒來,才4時半,我竟然不再與床鋪糾纏,馬上爬起來整理一下。
臨出門前再查詢航班資料,才發現航班原來延誤了個半小時,太太說:「你不如再睡一會吧?」 我說:「我還是早點去等吧!」太太大感詫異。
早上6時許便到了機場,候機大堂早已擠滿等待的人,看看航班顯示屏,的確還有個半小時。我便悠閒地到快餐店吃早餐,跟着在大堂的座位上閱讀,靜靜地等待。
想起多年前回鄉探親,明明與爺爺約好下午在廣州車站見面,但爺爺見孫心切,一大清早便到達等候。
每次我們也跟他說:「爺爺,不要那麼早來吧,火車只有遲沒早。」爺爺總是一笑置之,然後下次又是早大半天便來等我們。
那一刻的心情也大概如此,期待自己想見的人,其實是一種幸福,只是這個年代,沒有人再願意白白地等待,自然便錯失了享受這份幸福的機會。
站在出口前,我開始忐忑:我應該是擁着她?還是跟她說:「我很想念你?」躊躇間,她已推着行李出來,我心跳加速。
最後,我一如以往,甚麼也沒有做,只是展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她說:「媽媽你好嗎?」我相信,這記笑容已足夠表達內心的一切。
媽媽,歡迎你回來,我們已2年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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