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增長有放緩迹象,但通脹可能持續高企,滯脹局面呼之欲出,落入此難局,很大程度與調控政策效應有關。坊間有句形容中國政策的經典俚語:「一放就亂、一抓就死」。援引其語意,「抓」意指調控;「死」則指現狀。這不是言過其實的嘲諷,而是當前「鐵證如山」的寫實。
調控正在製造停滯,因為政策大力緊縮銀根,目的在於打壓資產價格,出現的效果是創造經濟活力的資本,被大面積地「凍結」。大量超發貨幣,發出來即被凍「死」,資本乏流動,活力就被扼殺,經濟停滯顯然是不可避免的。
以焦點的房地產為例,去年銷售額6萬億元(人民幣‧下同),佔國內生產總值(GDP)6.7%,年吸貨幣達4萬億元,佔了貨幣新增發行量四成。凍結在房地產的貨幣,更是長期性的「死資本」。另外,國土資源部的數據顯示,○九年全國84個城市的土地抵押貸款達2.59萬億元,去年則料超過3萬億元,估計單是此項就沉積了近6萬億元。
再看股市,活躍帳戶(是指一周至少交易一次的帳戶)比例在○九年平均為14%,到今年只有9.5%之譜。為甚麼股市死氣沉沉?用股民用語表述,就是都「套牢」(坐艇是也)了。滬股預期市盈率已是近五年低點,原則上非常抵買,之所以無人入市,不是彈盡,就是心死。股民買新股,但新股一上市即「破發」,一「破發」即綁死。滬深股市一潭死水,呆在股市的資本就是一堆帳面數字。
有趣的是,當比對政策目標就會發現,政策不喜歡人們「炒」,你買房子、買股票,就老老實實的持有,這樣市場就穩定了,甚至禁絕投資性質買房,長線投資都不成;買股票就不同,鼓勵你愈長線愈好,即使國企長久不派息,最好你都不要走人,別拖累搞垮股市。在在顯示政策價值取向,就是將資本變成凍結板塊,並不鼓勵資本流動。
人民銀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存款準備金率,也是把貨幣凍結的操作,存備率高不可攀後,為了減省成本擴大空間,當局打起無息存備款的主意,想凍結更多貨幣。即使這樣,通脹還是未管住,留下高通脹預期,市民拿自己的血汗積蓄,拚命買房子、買黃金,自尋「死路」──即被迫將大把大把可投資的活錢也變了死物,是貨幣資本的又一凍結模式。
官方與民間齊齊玩資本凍結遊戲,大量活錢變成「死資本」,所以一搞調控,百業凋零,不似香港的炒這炒那,樓市炒得太高有風險,資金轉投股市炒作,資本靠流動生利、商業靠資本流動活躍。
事實上,香港市場狹窄,資本太活躍總易生風險,內地市場廣闊深厚,關鍵需政策引導,西邊不亮東邊亮,促成資本流動,才能抗住經濟放緩,可惜政策就是沒有這樣的價值取向,決策就是沒有這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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