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灣拿:失眠症

有間百貨公司,一日,有個中年男子來到,要見經理,似乎有要事,十分匆忙,經理接見,男子曰:「我係某大機構老闆夫人嘅保鏢,老闆夫人現在貴公司,正在欣賞各種貨物……」

經理曰:「歡迎,我哋會好好招呼。」

保鏢曰:「不必招呼,夫人係嚟偷嘢,所以我先放低一千元,請你設法通知場內嘅職員,如果見到夫人妙手空空,千祈唔好干涉,一於詐睇唔到,但要記住佢偷咗乜嘢,開單,在一千元內扣數,稍後我哋會有人來結帳。」

經理見有咁古怪之事,答應幫忙,問曰:「夫人嘅服飾打扮如何?」

保鏢曰:「四十來歲,穿中庸裝,貴婦打扮,孭一個新潮手袋,特別大,我現在會返去夫人身邊。」

經理乃用閉路電視找到該貴婦,並用內線電話通知職員注意。

在閉路電視下,果然見夫人偷咗一套童裝、一罐果仁朱古力,後來又到餐具部,偷一個煙灰盅、一把餐刀。

各部門職員,皆已接獲通知,暗中監視,閉路電視亦一直加以監視,睇戲咁睇,發覺該貴婦每偷得一樣物件,臉上即現出勝利微笑。

保鏢跟在貴婦後面,大約一小時,然後離開公司。

翌日,保鏢來結帳,向經理特別致謝,經理曰:「從前香港有一位富家太太,亦患此種偷竊病,又係經常要出去偷嘢至安樂,各大公司辦館皆知,所以任佢偷,然後開單去收帳,難道你東翁之夫人亦有此怪癖?」

保鏢曰:「據說,老闆娘患有失眠症,一發作就要出來偷嘢,順利得手之後,晚上就瞓得好安樂,如果有人監視,不能得手,則成晚失眠,度橋點樣再偷過,有時一連失眠好多晚,所以老闆就想出任佢偷嘢嘅辦法,治其失眠,據說好過睇醫生,佢偷偷埋埋咁多物件,則隨意送畀親友,當然係順手發財得來。」

經理曰:「下次你老闆娘來,記得請佢去珠寶部門行吓。」

一九七四年十二月十五日

回到過去

「妙手空空」可解做小偷,呢句成語出自宋朝翰林學士李昉著嘅《傳奇‧聶隱娘》中一段:隱娘曰:「後夜當使妙手空空兒繼至。空空兒之神術,人莫能窺其用,鬼莫得躡其蹤,能從空虛之入冥,善無形而滅影……」意思係隱娘話:「半夜佢(魏帥)會派妙手空空兒嚟,空空兒嘅神術係他人唔能夠窺見佢嘅手法,鬼唔能夠跟上佢嘅蹤迹。能從天入地,神不知鬼不覺,來無影去無蹤……」

夏灣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