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波不如好運,這是「香港亨利」鄭少偉形容自己15年職業生涯歷程。從月薪1,500元的街場仔到幾乎每年捧盃的「福星」,亨利的15年足球旅途恍如見證香港足球起落,能夠經得起時間洗禮,又豈會只靠好運?「可能係生於最壞年代,我哋呢代人,仍然有團火!」人生上半場無憾落幕,自言硬頸任性的亨利已做好了撞板準備,將拒絕認命的星星之火繼續燃燒。
眼淺的亨利說好了不哭,未料訪問甫開始,眼淚再度決堤。出道於沙士亂世、1,500元月薪起步、曾遭嘲笑冷眼,本已是追夢勵志劇的必備黃金元素,但讓亨利「諗起都想喊」,還是緣於感恩的心︰「第一個一定要多謝喺元朗街場執我去球圈嘅招重文,以前細個漫無目標又一日,結果一步一步實現夢想,諗落我都算破格!」
回想15年前任職地盤散工也有月薪15,000元的不俗收入,卻在只得10分1人工待遇的交叉點上,落下賭注扭轉人生。南華從降班走到復興、傑志初建王朝盛世、東方回歸頂級聯賽再大搞,香港足球自千禧年以來的興衰起落,也刻着亨利的成長印記︰「當我宣布退役後,同齡嘅富仔(黃耀富)係咁WhatsApp唔畀我退。嗰時球圈環境好差,但係唔知點解又捱過咗,我哋呢代人,仲係有團火,慶幸係呢十幾年嚟有唔少『黐線』老闆願意投資。諗番起當初得幾十人入場,到退役前幾場比賽仲有二千幾人睇,已經係無憾。」
就在告別戰前對南華的一仗,亨利仍能力壓保贊推入禁區博得12碼,想起曾經連熱身也被取笑,亨利的「火」,仍躍躍欲試︰「頭一年半載都好怕熱身,驚手腳唔協調畀人笑我騎呢。嗰時諗住踢到25歲,入唔到香港隊就退休,邊會諗到踢到今日。」
面對質疑聲音,亨利總能以笑容應對,外人以為他吊兒郎當,實則甘苦自若︰「唔順心時候,落街跑個圈,鬥志又返番嚟,我成日記住『勿忘初衷』,當初揀踢波係為咗錢定係快樂?就算只有1分鐘上陣,點解唔去盡力利用呢1分鐘令人改觀?只要記住冇嘢做唔到,就可以創造無限可能。15年嚟同亨利合作過嘅隊友、教練同老闆都冇乜負評,算係我小小成就。」
如何努力過,又要話你知?時間證明,好運不能用一世,面對未知下半場,亨利已做足準備︰「人生總係7分靠自己、3分靠運氣,做球員其實好幸運,好多事情都有人打理幫手,但係出到去其他圈子工作,我已預咗要由低做起。贊助商喺我掛靴前送咗對寫住『Dream Big』波砵畀我,意思係目標無限大。由畀人睇小到35歲掛靴前,我都唔怕去同人競爭,依家係時候,睇吓出面世界有幾大。」對於新工作,亨利保密工夫十足,但自言會離開球圈一段時間,在人生下半場繼續創造無限可能。
文:徐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