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就是這樣巧合,正當南韓海難的寒意仍在蔓延之際,前年奪去三十九條人命的南丫島海難事故又翻起波瀾。
政府公布海事處內部調查報告結果,但大家最關心的內容,包括哪個官員須問責、哪個環節出問題、懲處力度夠不夠,全部恍如「南丫四號」那隻消失了的水密門一樣,本來應該有的,最後卻不見了。水密門不翼而飛令沉船意外死傷枕藉,報告重點無故消失,同樣帶來公關災難,當局除被死難者家屬鬧爆,更遭各界質疑官官相衞,隱瞞真相。
海難家屬感到憤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社會感到嘩然,更是意料中事。面對三十九條人命,當局交出一份這樣的報告,怎能令人信服?就算當局真的基於刑事及私隱原因,不願公開涉嫌失職官員名字,至少也應披露他們的職責崗位、失職情況及懲處程度,否則公眾怎知調查是否公正?怎知問題有多嚴重?怎知當局是否真的痛定思痛堵塞漏洞?當局保障失職官僚的私隱,誰來保障乘客的安全!
不過,這份調查報告摘要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至少它粗略披露了海事處的管理文化、工作文化及內部溝通等情況,例如員工因循工作「抄舊料」、上司無收到下屬報告便當沒有問題,以及上下級從屬關係混亂,訊息溝通不全面,以致影響工作效能等等,簡直千瘡百孔,腐爛不堪。以港府資源之豐富,海事處職責之重要,海上安全工作竟然如此粗疏,如此不負責任,實在令人心寒。事實上,海事處靡爛,只是官衙亂象的冰山一角而已,公立醫院經常發生醫療事故,事後亦是煞有介事展開調查,結果調查過後,同類事故依舊不斷重演。這就是香港的官僚文化。
南韓海難死傷無數,最新說法是船隻安全措施不足,因而埋下禍根。事實再次證明,海難事故往往不是意外,而是人禍,當局除了要嚴處失職者,以告慰死者在天之靈,更要雷厲整頓海事處,以防同類慘劇重演。
王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