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難報告半遮面 官官相衞瞞真相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針對前年造成三十九人死亡的南丫海難,港府在海事處進行十個月內部調查,結果只是公布了三十頁報告摘要及三頁附件,拒絕公開涉事人員的身份及具體錯失,被指交白卷隱瞞真相,令死難者家屬極度不滿,亦引起各界嘩然。

調查報告洋洋灑灑,長達四百三十頁,另有三百九十九份附錄,為何僅公開一小部分呢?運輸及房屋局局長張炳良辯稱諮詢過律政司意見,認為披露整份報告可能影響刑事調查及將來的陪審團。其實,正如有立法會議員質疑,涉案人員目前仍未被檢控,以刑事調查為由拒絕公開身份,根本不合情理。更有議員直斥當局官官相衞,刻意放生涉事退休人員。

各界的質疑並非無的放矢,當局掩耳盜鈴,恰恰證明其心中有鬼。在整個事件中,海事處有五十二人受查,包括十一名首長級和四十一名非首長級人員,其中十七人涉行為失當,調查小組建議對其中十三名在職包括兩名首長級人員採取紀律行動,其中七人展開正式紀律程序,餘下六人則予以警告;另外四人因事發時已退休,無法採取紀律行動。最不可思議的是,當局十問九不答,連正退休前休假的海事處處長廖漢波是否涉及行為失當的其中一人,也拒絕透露,這不是欲蓋彌彰嗎?這不是官官相衞又是甚麼?

官不殺伯仁,伯仁因官而死,南丫海難正是因為海事官僚失職造成。去年公布的獨立調查委員會報告揭露海事處過去二十年的種種混帳,無論是審批船隻設計圖則、監督建造、檢驗過程,或者是執法方面,均極度敷衍塞責,幾乎每個階段都接二連三有多人犯錯。而海難發生後,海事處處長廖漢波依然毫無愧意,甚至一度拒絕道歉,簡直匪夷所思。若是其他國家或地區發生如此嚴重的人禍,相關官員早就引咎辭職了,港府的所謂問責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問可知。

毫無疑問,作為負責海事安全的政府部門,海事處對這宗慘劇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而身為部門首長的廖漢波更是難辭其咎。當局以刑事調查為由拒絕公開涉事人員的身份,更以部分人員已退休為由拒絕採取紀律行動,既無法令市民信服,更無法向死難者家屬交代。其實按照法例,即使相關官員已退休,若證實違紀,亦可追究責任,起碼可扣除長俸以作懲罰。如果有人以為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可以免除責任,逍遙法外,恐怕是打錯了算盤。

前船之覆,後船之鑑,這宗本港歷來最嚴重的海難暴露了海事安全方面的種種漏洞,而港府竟以遮遮掩掩的方式交代調查結果,與提高施政透明度的時代潮流背道而馳,證明他們根本沒有從中吸取教訓,這不僅是對死難者的褻瀆,也無法防止悲劇重演。不管怎麼說,三十九條人命不能白白犧牲,當局必須公開整份報告內容,而且必須追究失職官員的責任,否則無以告慰死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