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紀念「六四」是為了甚麼？
不忘記「六四」，就好像不忘記「五四」、「一二八」、「九一八」、「四五」，乃至台灣的「二二八」等等，都是中國近現代歷史中民族的悲劇。
要平反「六四」，怎樣平反呢？像台灣的「二二八」，似乎是共產黨起義，民進黨領功。平反需要政權更替，香港的支聯會要平反是訴諸革命，抑或是喊口號而已？
事實上，「六四」的性質已改變。北京的定性已從反革命事件修正為風波，指為風波說明是沒有政治主體，情況混亂，任何一方都有錯。除了觸犯刑法者，「六四」之後逮捕的，在當年九月已多改為軟禁，我一些朋友在軟禁一年後放出來還可恢復公職。當年偷渡逃亡海外的，除了在海外民運擔綱領頭者，不少也返回內地，工作還有發展。
當然其中還有冤案錯案，卻並非「六四」因素，與內地眾多冤案錯案一樣，是中國法治不健全所致。要平反，變成了個別事件；要全面平反，則單靠政權變更也解決不了。像美國的許多種族仇殺事件，黑人當了總統也不可能全面為每個人平反、補償。
避免「六四」悲劇重演，需要整個社會的改變演進。近代中國受了太多革命的苦，各方妥協，從說服來進行改革才是正途。當然改革是長期的，涉及的不僅是政制，更重要的是人心、道德、行為準則的合理化。這不是一代人可造就，更不是每年示威遊行喊口號可以達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