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史書記載,唐順宗李誦在作太子時,頗有才識,且好作壯語,慨然以天下為己任。李誦曾對他的幕僚說:「我要竭盡全力,向父皇進言革除弊政的計劃。」他的幕屬王叔文卻告誡他說:「作為太子首先要盡孝道,多向父皇請安問起居飲食冷暖之事,不宜多言國事。況且改革一事又屬敏感問題,如果你過分熱心,別人會以為你邀名邀利,招攬人心。如果陛下因此而猜忌於你,你將何以自明?」李誦聽得如雷貫耳,從此以後,他閉嘴黜言。
李誦後來中了風,行動不便,但他還是順利繼承了皇位,之後實行了一系列改革。假如李誦一味邀名,後又得中風,那麼,唐德宗廢立太子當是順理成章的事。上述故事,如今最適合發表《領袖——包容的藝術》演講的唐英年研讀。他今日的官職,相當於「太子」,必須「要盡孝道,多向父皇請安」,怎可冷言冷語含沙射影其「父皇」不夠包容?只可憐其「父皇」沒有生殺大權,否則兩日內就可將他廢去。我們又可想一想,其「父皇」還有兩年多才退位,唐英年如此「邀名邀利,招攬人心」,這兩年多漫長時間兩人如何合作?是不是「父皇」很快腳痛下台?
領袖絕不是包容的藝術,而是傾軋的藝術、排斥的藝術。唐英年這篇演說,我看新聞報道,已感覺他隱隱然在同「父皇」互相傾軋、排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傳說中的特首競逐者梁振英和鬍鬚曾可能已在半夜偷笑,知道自己有機會當漁翁。
政治鬥爭沒有甚麼可客氣的,以前是唐同志,今後就變政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