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說百道:硬淨

一位長輩朋友曾說過,在眾多單身的女後輩當中,他最不擔心的是我,因為我的性格夠「硬淨」。

「硬淨」跟堅強有沒有分別?我不知道,只知道我不想被看成是「硬淨」的人。明明是會受傷、會流血的血肉之軀,為甚麼要「硬淨」?再者,身為女人,不是應該溫溫柔柔像隻小貓般嗎?為甚麼要「硬淨」?

從前也不感到自己是個「硬淨」的人,但自從聽了長輩的評語,像是被標籤了,每當遇上不如意時,都會強行撐下去,彷彿要切合「硬淨」的特徵。

只不過,再「硬淨」的人也會感到疲累,也會生病。

當累了、病了,獨個兒在床上看着彷彿搖搖晃晃的天花,便想:「為甚麼連生病也沒有人理會我?是因為我平常太『硬淨』,把所有男人都嚇跑了嗎?那麼,此情此景算不算自討苦吃?」

在超消極的情況下,耳邊不知又從哪裏傳來了「硬淨」這兩個字,於是便不斷回想過往更艱難的日子。

這次,我想起當年在溫哥華的寓所被劫後,驚恐猶在的第二天,不僅被朋友母女二人精神轟炸,還要從樓梯滑倒下來,當時坐在梯間獨個兒飲泣的情況,絕對比現在小小病痛惡劣得多,但都終於過去了,於是,我又振作起來,繼續「硬淨」下去。

糊塗人

梁佩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