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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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方案沒共識 美金融改革難兌現

美國參議院銀行委員會主席多德拋出一份金融改革建議,力主建立單一銀行監管機構,以及成立消費金融保障局。因為美國體制上的原因,權力分立的設計,多德的方案並不具備一統天下的威權,不過是一方利益所在的表述。金融改革牽涉到銀行、政策制訂者與監管機構既有的利益格局,如果說多德的方案只是政策制訂者的要價,那麼充其量也只是提出討論的藍本,進一步的討價還價的爭拗將隨之而來。

多德方案雖然因循了總統奧巴馬此前所定,分離聯儲局的銀行監督和消費者保護職責原則,但並未放棄早前所提的「超級監管」理念,這一點上超脫奧巴馬的思路,顯露了國會系統與華府爭權的底蘊。事實上,現有體制造成的銀行受多頭監管明顯繁複而低效,金融危機證明了這種監管結構起不到防範作用。但是擁有監管權的大小機構,又有誰願放棄既得權力呢?

多德的方案觸動的面較大,利益紛爭多,並不易平衡。哪怕該方案理念有可取之道,或者不無合理成分,但估計仍會遭受指摘、抨擊,即使得到參院拍板,最終也難免一再修訂到體無完膚。這是由美國的政治現實所決定的,甚至懷疑最終能否協調出各方認同的方案付諸實行。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過程相當困難。

監管機構設置的焦點是聯儲局現行權力的處置,一方面國會意欲削奪聯儲局的部分權力,另一方面財政部又有意乘勢擴權,無論前者或後者,對聯儲局都構成擠壓,可能削弱其獨立性。這一後果敏感,不僅關乎美國金融監管的變天,也關乎聯儲局在全球的信用,這是聯儲局抗爭的重要依據,但是金融危機打救過程中,聯儲局的作為明顯已經自損了獨立性、自毀着信用。

美國金融改革前路漫漫,還關乎兩大目標不易做到。其一,解決銀行「大而不能倒」的問題;其二,招惹民怨、增添政治壓力的銀行巨額花紅問題。前者由危機中已證實,因為「大而不能倒」,銀行比政府惡,政府形同被騎劫般全力救助銀行。由前者衍生出後者,銀行以其大及重要性,可以有恃無恐地派發巨額花紅。不解決這兩大問題,金融改革可說是無法取信於民。

然而,這兩大難題最令人生疑的,是華府的處置「有姿勢無實際」,正是華府在救市過程中,把幾間存活的銀行打造得更大,而許多中小銀行倒閉,又掃除了競爭,強者愈強業已形成。雖有建議主張拆分大型銀行的存款及高風險業務,但實際無助解決「大而不能倒」的問題。此外,有關巨額花紅,銀行是在有盈利基礎上,「名正言順」地派發花紅的,但財務盈利無非得益於政府容許的入帳方式放寬。縱容的機制未移除,難以確信華府決心面對難題。

多德方案作為開端,美國金改只不過邁開了一小步。鑑於爭拗勢在必然,歧見彌合不易,共識難得,再到兌現實效,金改前路漫漫。這同現實的需要很不相適應,如果說金融危機一個關鍵原因,是銀行薪酬制度導致不顧風險的經營行為,現在看到的是並未有吸取教訓消除危機的隱患,反而舊病復發,巨額薪酬重臨,難免讓人擔心下次危機逼來,金改都未結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