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捧逃犯為英雄 新西蘭怪誕現象

新西蘭這兩、三個月來多了一項集體遊戲,就是追蹤逃犯威廉.史特華(William Stewart)的行藏。人們為他又一次逃過警方的圍捕歡呼,並為他譜寫讚歌,為他開設網頁,為他出T恤。歹徒居然變成英雄,這個新西蘭社會怪現象,頗堪玩味。

史特華一定幹過甚麼大快人心的事了吧?請大家別誤會,據報他只有作奸犯科。去年十月,因傷人罪坐監的他,利用假釋潛逃,在南島到處逃竄,期間偷食物、盜汽車、搶藥品,為非作歹,警方布下天羅地網,架設路障,出動直升機,七次差點得手,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被他逃之夭夭,在今年二月那次,史特華以金屬棒挾持警員,得以脫身。

史特華引起公眾注意,始於今年三月,他夜闖一個農場,在廚房飽餐一頓後,以威廉的暱稱比利(Billy)留字,曰:「頭號通緝犯比利謝過。」句子以刀刻在木桌上,經傳媒報道後,「比利」從此揚名立萬。

把警方耍得團團轉

人們把史特華與羅賓漢相提並論,但羅賓漢劫富濟貧,級數高得多了。史特華和新西蘭上世紀六十年代著名逃犯韋德爾(George Wilder),倒有相似之處,當年韋德爾三次成功越獄,抓了又逃,其中一次逃亡一百七十二日,走過二千四百公里路,干犯四十宗罪行。史特華把警方耍得團團轉,戲劇性地刀刻留字,說到底,就是所作所為帶着「傳奇」色彩。對於絕大多數循規蹈矩過着刻板日子的平凡人來說,刺激吸引,新西蘭掀起史特華熱,大眾追看他的故事,搶購以他為主題的T恤,可以理解。

在某程度上來說,史特華已非本來的史特華,他是公眾塑造出來的「英雄」。他以一人之力對抗警方,被視為強權的挑戰者,為他譜寫歌曲的屠場工人羅拔臣說,史特華是一闋南島傳奇,在Facebook的史特華網頁上,數百名「朋友」不斷為史特華打氣,鼓勵他「跑吧,比利,快跑」,盡顯大家鋤強扶弱之心。

當然也有人是湊熱鬧的,一群學生為史特華舉行逃脫九十天、一百天慶祝活動,只為「好玩」,史特華的「反叛」本來就特別合青少年的胃口。至於認為史特華外形與歌星Michael Bolton相似,愛他一頭蓬鬆長髮有型有款的,則不免令人失笑,這已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在這股史特華熱中,警方最無奈。據警方表示,四十七歲的史特華,最少持有兩把手槍,又是癮君子,絕對危險。前女友也指史特華非常暴力,她曾被他刀刺、扼頸、打爆鼻,必須提防。但這些忠言對公眾來說,都是耳邊風。或許要到真正面對史特華時,人們才會醒來,像好龍的葉公般驚懼失措。

新西蘭警方其實也應認真檢討,為何變成「衰人」,站到了公眾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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