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集:自救救人

世界發展總有一個大勢,理由是一地一時從來都不可能遺世而獨立。歷史上最著名的例子,是美洲玻利維亞的銀礦開採殆盡,直接的後果打擊當時以白銀為國際貨幣的貿易經濟,間接的後果是明朝與西班牙兩個帝國同時崩潰。

國際上近年有大歷史的研究,把全球納入一體來作分析。可惜香港的學術界還是蕭規曹隨,在博士階段學到的東西便幾十年不變,而且過於偏向英美主流。社會科學與歷史研究,除了多了數理化處理,和仿自然科學的假設檢定外,理論方沒有多大進展。就連世界系統理論在英美已有幾十年發展,香港的學術界少有教授,更遑論研究創新。

或許香港學術不發達是社會的急功近利,也因為學術不發展,教出來的學生難以突破短視功利的思想。在大學裏博覽群書是不可能的,教授亦未必做到,學生可能幾年學習還只是讀老師的貼士、筆記,怎樣成學問?又怎樣可以突破現時的惡性循環?

香港的主流思想急功近利,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即使金融危機接二連三的發生,眼中只有股市、樓市的起落。投機之心,不可能知道這些大變反映着世界體系的結構性變化,影響深遠。

世界已經不同了,可是香港不少人還在擁抱以前的資本主義、殖民地的資本主義、美國霸權的資本主義,卻不知英國已降為二流國家,收入水平不及香港,美國勝於英國,可也在走下坡,負債纍纍,基建相類於第三世界,貧窮問題嚴重。

英國夢、美國夢都是幾十年前的舊夢,逝去不回,今天還在談移民英美,除非腰纏萬貫,否則便是無知愚笨。當然,像搞港獨不成、投靠英美的例外,但他們知不知道當年「六四」之後跑往美國的民運人士,結局如何呢?也正如幾十年前移民美國的香港人,高齡還要工作,為的是醫療保險,而與他們同期在香港打拚的,大多已是中產階級,坐擁千萬元的豪宅。

歷史從來不是單線發展,而是循環,有起有落,個人與社會要在世變中選擇、適應,乃至趨吉避凶,而不是抱着舊的成見,堅拒轉變,不惜攬炒,同歸於盡。在香港,是反共反中的攬炒,在世界,是堅持美國霸權的攬炒,目的和效果都是損人害己地走同歸於盡的自殺之路。在香港,反攬炒的是救己救人,在世界,反美國攬炒的是戰爭與和平的決戰。

中國已經清楚地表明立場,香港的我們怎樣取捨呢?現時爭取的不是十分完美的世界,而只是免於破壞、免於攬炒的同歸於盡而已。